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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在无限接近幸福的时候最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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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柯玫）“西雅图的雨都下到临川市来了。”
雨丝绵密如蛛网，细细密密地缠上车窗，织成一片朦胧斑驳的网痕。
水珠顺着玻璃蜿蜒流下，将窗外的霓虹揉碎成斑驳的色块，红的、蓝的、黄的光晕在水痕里晃漾，恰好映出我眼底的几分怔忡，也漫过李羲承棱角分明的侧脸。
他的轮廓在光影里忽明忽暗，连同那些流动的霓虹一起，都被这层潮湿裹得影影绰绰。
我（柯玫）“李羲承，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话刚出口，我便见身旁的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出些微青白。
他眉头蹙起，又缓缓舒展开，眼底深处掠过的情绪，像被雨雾蒙住的灯，看不真切。
我从未问过朴综星为什么喜欢我，也没问过朴成训同样的问题，那些自然而然的靠近与偏爱，似乎从不需要缘由。
可此刻不同，或许是胸腔里尚未散尽的酒意烧得人胆大，或许是对雪宓那点隐秘的愧疚像根细刺，扎得我非要从他这里讨一个答案不可，
向曾经那样遥不可及、仿佛永远隔着层薄雾的李羲承，问出这句连我自己都觉得唐突的话。
下一秒，车子稳稳停在红灯前。
他松开方向盘，单手随意地搭在被雨水敲打得噼啪作响的车窗沿上，指节轻轻叩着玻璃，声音比雨声更沉些。
李羲承“因为你是意料之外出现在我生命中的人。”
李羲承“还记得你高中时偷偷练歌的那个秘密基地吗？你每次弹吉他时，我都躲在对面的废弃教室里睡觉。”
李羲承“还有我们共用的那个储物柜，里面总放着你的吉他谱、成绩单，还有吃不完的糖果。”
他顿了顿，指尖的叩击声停了，转而轻轻摩挲着被雨水浸得微凉的玻璃。
李羲承“我十五岁之前的人生，一直按部就班。而后，妈妈突然去世。”
李羲承“我总在想，一切等我准备好才行。可那些意外，从来没给过我任何喘息的空隙。”
他转过头看我，眼底映着流动的光，语气格外认真。
李羲承“而你，也是突然闯进我生命里的人。这一次，我还是没准备好，但我愿意去接受。”
李羲承“去接受人生里发生的所有意外。”
李羲承送我到小区门口时，雨已经停了。
地面上积着一汪汪浅浅的水洼，像被打翻的碎镜，盛着头顶路灯晕开的暖黄。
我低着头，故意把鞋尖往水洼里踩，“啪嗒”一声溅起细碎的水花，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竟跟着松快了些。
没走两步，身后传来同样的声响。
回头时，正撞见李羲承也学着我的样子，慢悠悠地将脚探进水坑，溅起的水珠沾湿了他的裤脚，他却像浑然不觉，眼里盛着路灯的光，笑意温温的。
头顶的路灯把光线拉得很长很长，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两道影子，
一左一右，不远不近，
像两个踩着水洼玩耍的小孩，把成年人的心事都暂时落在了身后。
我倏尔叹出长长一口气。
我（柯玫）“李羲承，谢谢你喜欢我。”
我（柯玫）“但现在的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同样的，我也不会接受别人的好感。”
我（柯玫）“其实我一直有在反思自己为什么会感到矛盾，但好像此时此刻突然想通了。”
我（柯玫）“我现在的身体里装着十八岁柯玫的灵魂。”
我抿了抿唇，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我（柯玫）“如果我再青涩点，再稚嫩点就会觉得爱抵万难，会竭力去拥抱所有爱。”
我（柯玫）“可是现在我已经长大，我需要的是拥有更成熟的灵魂去脚踏实地的解决问题。”
我（柯玫）“所以……在我长出更茁壮的自己前，我不想让任何人来包容不成熟的自己。”
我咬了咬下唇，努力牵起一个还算轻松的笑。
我（柯玫）“就送到这里吧，之后的路，我会自己向前走。”
话音落，我没再看他的眼睛，转身朝前方走，我一步一步踏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水洼里的倒影被踩碎又复原，直到楼道的阴影将我吞没，才悄悄松了口气。
李羲承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久到晚风吹散了他发间最后一点雨气。
他缓缓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动，最终停在一个名字前，按下了通话键。
李羲承“喂，朴综星。”
他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李羲承“我们需要见一面。”
他摸出那张不久前雪宓递给他的名片，指尖摩挲着卡片边缘，望着人影消失的方向，补了句。
李羲承“是关于柯玫的事。”
—EP23.进退维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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