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关于云嫔的传闻，确实名副其实。
瞧见云嫔后，他不觉得父皇能放手。
所以，就此打住吧，李承泽这样告诫自己。
再抬头时，李承泽的面色没有半分异样，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无法在他心湖激起半点涟漪。
可他怀中的孩童却宛如脱缰的小马驹，挣动着，一双黑亮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转瞬之间便已挣脱开去，朝着风絮的方向欢快奔跑了过去。
李承泽寻着李承祈的动作，将视线自然地落在风絮身上。
“母妃！”李承祈小狗一样凑了过去。
全然不复他口中说的全天下跟二哥第一好的样子了。
又是差点给风絮撞的歪了歪身子，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再一抬眼，满室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再一耷眼，自家“孝子”牵着她的手就往前走，她带点羞愤地喊：“李承祈！”
“我在！”李承祈欢脱且大声地回复。
脸上没有半分不好意思。
风絮手动给李承祈转了个身，朝向淑贵妃：“承祈，这是你……”
该怎么介绍？淑母妃还是贵母妃，风絮有些拿捏不住。
风絮窘迫地垂首，视线都不知道落在哪合适，低声唤了一声：“姐姐。”
“……贵母妃。”淑贵妃轻笑一声，接上风絮的迟疑声。
“贵母妃好。”待淑贵妃话音落下，李承祈才向着面前身着素色织金宫装的女子问安。
“承祈的小马驹就是贵母妃送的。”这些年，淑贵妃往太后那边走动的少，太后也有意隔开两人。但没想到，李承祈还未过四岁生辰便记得这般清楚。
闻言，淑贵妃伸手摸了摸李承祈头上的小发包，没再说什么。
也不曾对朝她行礼的李承泽说什么，径直坐到桌案一侧，将视若无物演绎的生动极了。
索性，这幅姿态李承泽熟悉的紧，身形放松不少。
众人目光挪开，风絮心里轻快起来。
任由李承祈轻轻牵着，缓步走到淑贵妃身旁落座。
等风絮落座后，李承泽这才又回到原位坐下。
坐下之后，一片沉寂笼罩着众人，连风絮的呼吸声都似悄然压低了分贝。李承祈无意识地摩挲着风絮腰间那精致荷包，淑贵妃母子就那样正对着，却迟迟不开口。
淑贵妃正在细品着宫女新奉上去的茶，对全员开启了静默模式。
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走或者留下，都无法率先开口。
……
平静被李承泽打破。
这是风絮第一次见到二皇子。
陌生带来的局促，让风絮将视线礼貌地落在了李承泽的衣襟上。
这让原本打定主意要减少与云嫔接触的李承泽心中泛起一丝莫名的滋味。他自嘲地想，自己难道真是那令人避之不及的洪水猛兽吗？这种念头一旦涌上心头，便让他愈发觉得五味杂陈。
“好啊，看来，小四嘴里的天下第一好掺着不少水分啊，云嫔娘娘一来，我就退居第二了。”李承泽的声音一响，李承祈就不好意思地从风絮这边朝他跑过去。
风絮也随着他们说话声看过去，只一眼，就落在了李承泽前面的头发上。
“二哥别气！”李承祈又在他怀里找了个位置窝下，“二哥是我天下第一好哥哥！”
李承泽搂住他的手臂微微收紧，不经意间将目光投向风絮。
“这话叫太子听到怕是不高兴了。”李承泽意有所指地说道。
说这话，李承泽是想窥探风絮对太子的态度，却不料风絮投来的那一瞥令他不自觉地眯起了眯眼，这是什么奇怪的眼神？
羊、羊驼？
一瞥见李承泽，风絮就有些想笑，但却不能，憋的脸上通红一片。
他好像一只羊驼欸。
天知道，她的笑意都快顺着眼睛溢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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