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笑让风絮连耳廓都染上了浅红。
李承泽对面的淑贵妃自坐下后，便将所有人置若无物。
偏偏就是这种无关紧要的沉默，让李承泽始终不好光明正大地观察风絮。
时不时借着李承祈掠过风絮几眼，又快速垂下视线，像是做贼一样。
不知道风絮想到什么，憋到最后，实在忍不住发出笑声。
“抱、抱歉。”风絮用手挡住抹不平的唇角，道歉的速度也特别快。
李承祈与李承泽在对面停下了打闹，一齐朝她看了过来。李承祈刚想再次往风絮那边跑去，却被李承泽眼疾手快地按住。
李承泽的视线落在风絮弯起的眉眼上，“云嫔娘娘，我有什么不妥吗？”
听着语气不是很好。
普一见面就失礼数，风絮眼神躲闪起来，又不知道怎么去说这件事，总不能说，你这个发型像羊驼吧？风絮尴尬地扯着袖子，结结巴巴试图给一个合理的解释：“没有、不妥，是、是我……”
“那我……很好笑吗？”李承泽毫不留情的问话，让风絮怔愣住，瞳孔都放大不少，姐姐的儿子，问话这么、这么……不留情面吗？
好歹是个成年王爷，李承泽面上没有表情地看过来，带来的威压感很重，风絮心里发怵。
被庆帝威压怕了，一遇到这样的人，风絮一下子就按照像是对庆帝一般，态度完全‘软’了下去。
第一想法就是想着怎么合理解释。
该死！要怎么说啊？！总不能说你像一只羊驼吧？！
难道不该看出来我有着难以启齿的苦衷，就此罢休吗？风絮心中暗叹，却绞尽脑汁也找不到合适的说辞。
她下意识地期待着对方能够心领神会，如同庆帝那般懂得适时退让。可眼前之人，显然不是。
虽然她知道庆帝未尝不是因为对她的一举一动一清二楚，才愿意在口头上‘放过’她。
但李承泽真的很过分！
庆帝还知道清个场呢，风絮心里腹诽。
真要按往常来说，不管怎么样，风絮庶母的身份在这，李承泽都会给人台阶顺着下。
但他就是这么冷淡地瞧着风絮局促地不敢张望，甚至因为说不出话，燎起的笑意一下子被冷水浇灭在原地，连看他的眼神都胆怯起来。
李承祈被按在怀里，像小拨楞鼓一样来回看两人不说话。
‘自己可真够冷淡的啊，云嫔这幅模样，自己都能给她冷脸看。’李承泽是这样想的。
他真有君子之风，“坐怀不乱”。
不过云嫔也太爱哭了，在这深宫里，哭有什么用？
哭能给她带来一切吗？还是说想凭借她那张脸让自己给她优待？理智让李承泽没有继续开口说难听的话。
但一想到，风絮惯会用她那张惹人生怜的脸去求情，李承泽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已经很宽容了，不是吗？
眼泪，是弱者的象征。
还是说，她总对着父皇哭，哭的父皇妥协，以至于认为她留点泪，所有人都要吃她这一套不成？
‘我不吃这一套。’李承泽盯着风絮眼尾的嫣红，带着些‘恶狠狠’地想。
可他的视线不曾偏移半分，炽热的烫人。
李承泽身后的谢必安看到淑贵妃越来越阴沉的表情，想要伸手去够李承泽的衣袍。
殿下！怎么回事啊？不是简单说两句话吗？！云嫔娘娘怎么都快哭了……我去！殿下你说过头了！你倒是看看淑贵妃的表情啊！
可风絮道歉的速度真的很快，还没等谢必安的手够到李承泽的衣角，风絮已经道完歉了。
“是我失了礼节。”风絮眼眶里一下子就蒙了一层水雾，视线也模糊不清了。
风絮看不太清，只大约感觉到李承泽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只以为对方追着要听道歉。
“对不起……我、很抱歉。”风絮声音里带着哽咽，难堪的心情达到顶峰，几乎都要忘记身侧还坐着的淑贵妃。
“够了！”淑贵妃的茶盏重重落在桌上，“李承泽你逾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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