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吗？

第二天，有一股莫名的冲动驱使他，把昨天刘耀文扔掉的画，拿了回来。

展开的素描纸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宋亚轩指尖发麻，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出来。

画纸上，那个站在教学楼玻璃雨檐下、微微侧头望着雨幕的背影…… 分明就是他宋亚轩！流畅的铅笔线条精准地勾勒出他校服外套的褶皱、被雨汽微微濡湿的鬓角、以及专注凝望时脖颈拉出的纤细弧度。虽然没有任何五官细节，但那身形姿态，熟悉到他自己一眼就能认出来。

右下角的花体签名 “L.Y.W” 和昨天的日期，像两个小小的印章，将这份隐秘的关注牢牢钉在了纸上。

刘耀文…… 昨天在雨中送他时，甚至更早，在他浑然不觉地站在门口等雨时，刘耀文就在看着他？还用画笔，如此专注地…… 描绘了他？

那句带着调侃的“想看看‘副会长大人’是不是真的对谁都那么铁面无私”瞬间有了新的、令人心慌意乱的解读。那根本不是什么单纯的试探，更像是一种…… 带着目的性的靠近？一种只针对他宋亚轩的、特别的观察？

宋亚轩猛地将画纸揉成一团，紧紧攥在手心，仿佛这样就能把刚才看到的景象从脑子里挤出去。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耳朵更是热得快要烧起来。他像做贼一样飞快地扫视四周，确认没人看到自己从垃圾桶里捡东西，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美术教室区域。

整个下午的课，宋亚轩都魂不守舍。讲台上老师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不清。摊开的课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仿佛都扭曲成了刘耀文那双带着笑意的、深潭似的眼睛，还有他撑着伞时被雨水打湿的肩头线条，以及…… 画纸上那个被定格在雨幕前的、属于他自己的侧影。

NPC亚轩？亚轩！

同桌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他一下，压低声音

NPC老师点你名了！

宋亚轩一个激灵回过神，慌忙站起来，对上老师询问的目光，大脑却一片空白，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声。教室里响起几声压抑的窃笑。

NPC坐下吧，认真听讲。

老师无奈地摇摇头，显然看出他的心不在焉。

宋亚轩红着脸坐下，恨不得把脑袋埋进书里。都是刘耀文那个家伙害的！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宋亚轩几乎是第一个冲出教室。他只想快点回家，躲进自己的房间，好好消化这混乱的一天。他刻意避开了平时会经过篮球场的那条路，选择绕远走靠近花园的小径。

然而，命运似乎铁了心要和他作对。

刚拐过一个开满蔷薇的拱形花架，他就差点迎面撞上一个高大的身影。

刘耀文啧，副会长走路不看路啊？

熟悉的、带着点慵懒戏谑的嗓音响起。

宋亚轩的心跳瞬间漏跳一拍，猛地抬头——刘耀文正站在花架下，夕阳的余晖透过花叶缝隙，在他身上洒下斑驳跳跃的光点。他换下了校服，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T恤，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臂，肩上依旧随意地搭着那个黑色的画筒。他似乎刚打完球，额发微湿，气息还有些不稳，整个人散发着蓬勃又随性的少年感。

宋亚轩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攥紧了书包带子，手心因为紧张又开始冒汗。那张被他藏在书包夹层里的皱巴巴的画纸，此刻仿佛有了生命，在无声地发烫。

宋亚轩我……我看路了。

宋亚轩的声音有点干涩，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刘耀文肩上的画筒，又飞快地移开。

刘耀文将他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往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运动后特有的热气和淡淡的汗味，混合着蔷薇的甜香，形成一种极具侵略性的气息。

刘耀文是吗？

刘耀文微微倾身，目光直直地落在宋亚轩泛红的耳尖上，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刘耀文那副会长大人看到我，躲什么？

宋亚轩谁，谁躲了！

宋亚轩梗着脖子反驳，试图拿出学生会副会长的气势，可惜微微发颤的尾音泄露了他的底气不足。他清晰地闻到了刘耀文身上传来的气息，这让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再次浮现出昨天伞下那狭小空间里的柑橘香和雨水味，还有……那张素描。

刘耀文没躲就好。

刘耀文轻笑一声，站直身体，那股迫人的压力稍减。他的目光扫过宋亚轩紧绷的侧脸，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随意自然，仿佛只是在问天气

刘耀文“对了轩轩，明天周六，有空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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