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云在第二天就病倒了,发着烧被人从祠堂里抬回去。
阿拾在苏家搞宅斗,一直没收到何如非约见的消息。
阿拾不禁疑惑,她有这么忙吗?
阿拾传了私信,约见何如非。这么几天窝在家里,阿拾也有些闷得慌。
阿拾在酒楼点好,自己喜欢吃的菜和点心,又给何如非点了几个。
阿拾看着走近的面具人,一时间愣在原地。
他在他面前挥了挥手,“怎么了?”
阿拾眼皮颤了颤,语气如常,“没事,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你好久了。”
他给阿拾夹了红烧肉,“尝尝,味道都不错。”
阿拾突然觉得万分委屈,眼泪从脸上滚下来,双肩颤抖,鼻尖微红,长长的睫毛也被打湿。
她哭得梨花带雨,委屈巴巴,“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吃这个!呜呜……你就是故意的!”
他扶着她的肩膀,垂眸看她的发顶,眸子漆黑如墨,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阿拾甩开他的手,站起来,纤细的身体摇晃,“何如非你是不是人啊?敢让我等这么久?你到底是不是我认识的何如非?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他轻笑,“怎么不是了?音音,我又哪里惹你不开心了?”
阿拾咬着唇,泪眼朦胧瞪他,“你还好意思说?我们婚约定下多久了?你还遮遮掩掩,你是什么宝贝疙瘩?我苏挽音,看不得你的脸?”
他声音温和,“我给你看就是了。”
阿拾上挂着怒气,眼中更是波光粼粼,泪水在打转。
她生气道:“谁要看?你这个负心汉,我早晚要和你退婚!”
她捂着脸,哭着跑了。
阿拾一溜烟冲下了楼,她倚着柱子,捂着胸口,艰难喘着气。
她在侍女的搀扶下,弯着腰上了马车,手指攥紧,在手心留下一串掐痕。
他是何如非?那么,她是谁?
阿拾整理好了仪容,才坐着马车回家。
脸上的脂粉都遮,都盖不住她的疲惫。
柳姨娘关心扶着她,“音音,怎么了?”
阿拾摇头,“娘,我没事,只是玩累了。”
柳姨娘温柔道:“那就好,你好好休息。”
阿拾心口发疼,喝了药之后,昏昏沉沉睡下。
她在想,大名鼎鼎的飞鸿将军,应该很快就会以真面目示人了。
她早就提醒过她,有可能会被冒名顶替,她没有放在心上过。
飞鸿将军行事谨慎,应该没有外人见过她面具下的脸。
阿拾知道上战场立功的是她,最终得利的却是他。
除了她的家人,应该没人能完成这一场天衣无缝的互换。
并不不是没有破绽,至少亲近的人肯定会知道。
就比如阿拾,熟悉的人,就算看不见脸,也能认出来。
阿拾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她没有证据证明他不是飞鸿将军,他要弄死她,却简单得很。
她做梦了,梦见她在叫她,血淋淋的,从棺材里爬出来。
阿拾喘着粗气醒来,浑身是汗。
“小姐!”
阿拾摸索着,吃了一颗药,“小慧,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她仔细打理好自己,坐在梳妆镜前,细细描眉,给自己化一个粉中透亮的妆。
镜子中的她,上挑的丹凤眼,眼神温柔清透,面若桃花,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射出显而易见的阴影。
小慧,“小姐,今天我们还出去吗?”
阿拾颔首,“出去啊,去找他。”
“小姐,老夫人身边的白嬷嬷来了。”
白嬷嬷,她是白姨娘的干娘。
小慧,“小姐,要不要我……”
阿拾抬手,小慧搀扶着她起身。
阿拾轻叹,“我倒要看看,她又要搞什么。”
白嬷嬷规规矩矩行了一个礼,“三小姐,老夫人有请。”
阿拾按照她欲言又止的神情,主动发问:“敢问嬷嬷,祖母找我干什么?”
白嬷嬷含笑,“老夫人,自然是想念三小姐了。”
路上,白嬷嬷低声告诉阿拾,何家公子来访,四小姐已经知道了。
阿拾不动声色,“多谢,嬷嬷提点,挽音记住了。”
白嬷嬷含笑,恭敬垂首,不再言语。她这是在替白姨娘母子,卖自己人情。
苏老夫人可能是真的老了,已经不计后果,只顾自己的喜恶,在发疯。
苏挽云知道,却独独叫了自己,不就是想制造些男女的流言蜚语。
看来她真的很厌恶自己,已经敲定的婚事,也要故意搞些波折。
苏老夫人盘腿坐在佛像之前,拨动着念珠诵经。
阿拾要进门,却被侍女拦住,“三小姐,请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