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非,“苏三姑娘安。”
阿拾垂头回了一个礼,“何公子。”
阿拾嫡兄苏怀安和何如非聊得热络,庶兄苏怀静跟着插几句。
那边正忙着救火,这边岁月静好,忙着赏花看风景。
何如非午饭也没用,临走前,多看了阿拾几眼。
“苏挽音!”
苏挽云就站在阿拾的侧前方的转角处,白皙的额头红了一块,表情愤恨。
苏挽云咬牙切齿,“苏挽音……”
阿拾大步上前,抡圆了胳膊,赏她一个大耳刮子。
她轻笑,“怎么,还没教乖?”
苏挽云想还手,被小慧扣住手腕,按在柱子上。
绿菊,“三小姐,您怎么能这么对四小姐?您是姐姐,应该让着她……”
阿拾偏头瞥她,“你在教我做事?”
她红唇微启,“来人,给我狠狠掌她的嘴,教她个乖!”
主仆两挑衅不成,反被殴打,连狠话都不敢放。
晚上苏文博行色匆匆赶来,看着母女俩给他行礼,一言不发。
柳姨娘小心翼翼,“老爷喝茶。”
苏文博拍桌,“我还能喝得下去?母亲说苏挽音纵火,你说,我这个做父亲的,我该怎么办?”
柳姨娘声音尖锐质问阿拾:“音音!你在老夫人那里放火了?你怎么敢的?你平常不是最尊重老夫人了?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
阿拾跪在地上,腰身板正,一脸不屈,“娘,我没有放火。我也不知道祖母为什么冤枉我,没有做过的事,我绝不会认。”
柳姨娘开始落泪,唱念做打,为阿拾辩白,细数老夫人给的委屈。
苏文博,“母亲总不能说谎,还有母亲身边的人,她们总不能合起伙来冤枉她!”
柳姨娘娇娇柔柔哭着,“妾身如何知道?既然这样,要打要罚,妾一并认了就是!”
阿拾拉着柳姨娘的手,“姨娘,你别哭了。”
她哽咽道:“祖母是长辈,她要罚我,理所应当,女儿受着就是了。”
她有人证又怎么样?
阿拾不认就是不认,就是那老婆子做戏整自己。
苏文博一脸为难,“这,这如何是好……”
柳姨娘叹气,“老夫人怎么罚音音,妾毫无怨言。只是老夫人别因为挽云,在何公子面前……”
苏文博明悟,猛然起身,“也罢,我这就和母亲说。她真是老糊涂了,亲事已经定下了,又为何……”
他转开头,“唉,你们自个用饭吧,我去陪陪母亲。”
这次柳姨娘没送苏文博,甚至都没有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目送他的背影。
柳姨娘淡淡道:“音音,我们吃饭吧。不吃饭,你的身体可受不了。”
阿拾,“娘,你还好吗?”
柳姨娘摸着阿拾的头发,有些伤感道:“只要你好,娘就好。”
阿拾有些疑惑,“娘,你这是怎么了?”
柳姨娘轻叹,“还不是那老妖婆,居然出这样的馊主意,真把当自己当妓院老鸨了,让自己的孙女去投怀送抱。”
阿拾明白了,“苏挽云,何如非?”
柳姨娘颔首。她放下了筷子,“可不是!好在那何公子,不是个来者不拒的人 不然真让她得逞了!”
柳姨娘面露嫌弃,“你那祖母,整天把自己名门嫡女的身份到处宣扬,恨不得刻在脸上。瞧不起我这等小妾,对我颇有偏见。却不知道,她这大家闺秀,手段比我这狐媚子小妾还腌臜不堪。”
阿拾喝了口汤,“她啊,我看就是吃饱了撑的。”
柳姨娘愤恨道:“还有你那爹,我看他也是老糊涂了!居然任由那老婆子裹乱,就是见不得我们好过!”
阿拾微笑,“娘,爹有他自己的算计。要是我们和祖母撕破脸,他站出来为我们做主,以后获益的还不是他?要是祖母真的成功了,他和稀泥,两边通吃。”
柳姨娘呸了一声,“还好,老娘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一早就防着他。真要对他掏心掏肺,指不定怎么样呢!”
柳姨娘语重心长,“音音,你以后,也要对何公子留一手。但是有一点,就算你只有一分在意他,也要演成十分。最要紧的一点,是不能委屈自己,委屈受了一次,就有无数次,你可千万别傻!”
柳姨娘叹气,“你也看见了,我们母女俩受过委屈。但那委屈兑换成好处,受一下委屈也没什么。娘是小妾,只能用这种办法谋取好处。但你不一样,你嫁过去就是正妻是宗妇,没必要这样做……”
阿拾认真听着柳姨娘的谆谆教诲,一脸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