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星从喉咙里恶狠狠吐出一个字,“滚!”
“苏挽星,怎么能这么没有礼貌?三妹妹好心来看你,你就不能收敛一下你的小脾气?”
阿拾摇头,“没关系的大哥,我已经习惯了。”
苏怀安蹙眉,“苏挽星道歉!”
苏挽星丢枕头砸人,声音又哑又尖,“滚!都给我滚!”
苏怀安捡起地上的枕头丢回去,“算了,我懒得和你说。改天让母亲请个嬷嬷,好好教教你规矩,免得到了婆家,还这么无法无天。”
苏怀安送阿拾出门,夸赞阿拾的同时,一直在为苏挽星说好话。
苏怀安叹气,“二妹妹,这个性子简直就是恼火。三妹妹千万别和她计较,免得气着了自个。”
阿拾浅笑,“二姐姐只是一时生气而已,平常她不这样的。”
苏怀安哼了一声,“就她,我看真该用心学学规矩了,免得整天咋咋呼呼。要是能学到三妹妹几分,就足够她受用终身了。”
阿拾保持着礼貌,回应苏怀安的话。这就是一母同胞了,嘴上再怎么嫌弃,还是本能护着血缘更亲近的妹妹。
苏挽星活得太过肆意,脸皮也厚,过了几天又找上门了。
阿拾翻了个白眼,“你来干什么?”
这几天田氏一直对柳姨娘还有阿拾没好脸色,像看仇人一样。总是想找些茬,但都被柳姨娘不轻不重挡了回去。
苏挽星自己坐下,脸上表情复杂,“文家的婚事退掉了。”
阿拾偏头,“所以,你想怎样?来感谢我?”
苏挽星翻白眼,“你在做什么梦?我真差点死掉,你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阿拾假笑,“你这不是没死吗?不仅没死,还达成了最初的目的,你应该高兴才是。”
苏挽星黑着脸猛然起身,又重重坐下。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娘给我相看的人家,一家比一家差,有的还比不上文运。”
阿拾微笑,“是吗?那真是为难你了,也不知道那个顾恒……”
苏挽星伤心起来,“他得了官职,马上就要走马上任。听说,在这之前,他要回家先成婚。”
苏挽星揪着自己的头,“我娘都后悔了,后悔当初识人不清,选了文运这么个东西……”
顾恒比文运吃香得多,看中他的不只苏家,还有别的官员。
要是苏家一开始就下手,这个女婿就铁板上钉钉了。
可惜苏家和其他人家,各有考量,考虑着、考虑着,人家婚事就定下了。
顾恒的未婚妻也姓苏,还算富裕的商户,她家资助过顾恒读书。
顾恒考中之后,听说老家已经给他定下了婚约。他就拒绝了朝中官员给他递来的橄榄枝,表明已经有了未婚妻,不会做琵琶别抱的事。
田氏知道他的事迹之后,捶胸顿足,追悔莫及。
单单这一件事,就能证明他的品行。苏家在他考中之后,才和他们家订下婚约,有挟恩图报的意思,但是他没有拒绝。
并且为了未婚妻一家,拒绝了所谓青云梯。
苏挽星看起来也起了心思,曾经她看不上,现在没机会了。
苏挽星颓丧道:“你说我该怎么办?”
阿拾,“随便你……”
苏挽星张牙舞爪,“你什么意思?我的婚事这么急,还不是因为你……”
阿拾嗤笑,“因为我,因为我什么?这是父亲和夫人的决定,你要是不愿意,也可以再来一次寻死觅活。夫人已经妥协了一次,未必就不会有第二次。”
苏挽星咬牙,“你信不信我不嫁了,我就拖着你,你说何家会不会退婚?”
阿拾镇定自若,“那又如何?你拖得起,我也拖得起。反正没了何家,也会有别家。只是,你若是年纪渐长,也不知道能不能嫁得出去……”
苏挽星破防,“闭嘴!”
阿拾不屑道:“也不掂量着自己有几斤几两,就试图用这种幼稚的方式来整我,你以为我会怕?”
阿拾笑嘻嘻,“你与其在这里和我鬼吼鬼叫,多找找媒人,说不定还能捞到个好夫婿。”
苏挽星气冲冲起身就走,又折了回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苏挽星把信递给阿拾,“姓文的又给我写信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阿拾没有接,慢条斯理给自己倒茶,眼皮微抬,“ 你说,你该怎么办?”
苏挽星坏又不够坏,好又不够好,嘴上不饶人,但从来没有实质性的行动。
言语也可以做刀杀人,阿拾没那么多善心可以发给她。
她娇柔一笑,“二姐姐,你不该来问我。难道你要我说,文公子是真心的?二姐姐就原谅他一次吧?”
苏挽星落寞道:“我们是亲姐妹啊!”
她冷笑,“亲姐妹?有说自己妹妹是庶孽、贱皮子、贱婢、狐媚子……”
苏挽星张了张嘴,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是我不对,可你也没有任由我骂,你还不是说我丑八怪、蠢货……”
阿拾抿唇,“你骂我,我也骂你。撕扯了这么多年,你觉得我们还能做姐妹吗?苏挽星你得了吧,别在我面前给我装疯卖傻!我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我善良,你还想怎样?”
苏挽星接捏着信纸,也没看她,只轻轻说了一句,“以后,我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