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你娘喊你回家吃饭喽!”
阿拾在搓衣板上搓着衣服,听到这个声音,转头道:“知道了!”
她三两下搓完衣服,拧干丢到盆里,随手把搓衣板横在盆上,端着走人。
季桃是她的名字,年方六岁,已经可以窥见日后的美貌。
她就是十里八乡最漂亮的女娃娃,就是那么自信。
就是家境不怎么好,她的美貌传自她爹娘。
她亲爹才是更美的那一个,考上秀才的读书人,是家中的独子,没成婚那会儿也是十里八乡的香饽饽。
她娘是他爹启蒙夫子的女儿,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
双方的结合,羡煞旁人,郎才女貌的代表。
成婚十年,只有她一个女儿,夭折了一儿一女。
亲祖父病重,家里钱花的差不多了,还借了不少外债。
于是就这样她家庭破碎,他爹十七岁成婚,二十七岁和离,傍上了城里富商家的小姐。
而她娘在她三岁的时候,带着她嫁给了现在的爹,梨花村猎户季大柱,现在又有了一个一岁多的儿子。
季大柱生得虎背熊腰,妥妥的壮汉一个,容貌粗犷,一般来说就是长得不怎么好看,甚至有点丑,但是人家心地善良。
不然也不会养着阿拾这个拖油瓶,跟亲女儿一样养。
阿拾的娘张云也很聪明,给她改姓,以便更好在新家立足。
张云把饭菜从厨房里端出来,三两下帮她把衣服晾好,“就你啊,磨磨蹭蹭,干活不知道快点,饭都要凉了。也就是我,不然谁有那么好的性等你?”
张云从以前温温柔柔的秀才娘子,变成了如今泼辣利索的模样。
“小桃!小桃,你爹打了老虎!”
张云赶忙去开门,“铁蛋,你说什么?”
铁蛋抹了一把鼻涕,兴奋喊道:“季大叔打了老虎!”
张云转头,“小桃你在家看屋子,我去瞧瞧!”
铁蛋也跟上了,“小桃,你去不去?”
阿拾摇头,“不去,我要看弟弟。”
铁蛋吸溜着鼻涕,“有什么好看的?关屋子里就行,我家就这样!”
阿拾摇头,“不去!”
铁蛋,“那我去了,还没见过老虎,我要去看看!”
季大柱收获满满,可谓是开张吃三年,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张云觉得正好,天冷了,出去也不容易。
季大柱特意买了只烧鸡回来一起吃,阿拾不说话就吃鸡。
张云,“大柱,要不趁现在有钱,我们起个新房?”
季大柱摇头,“嗐,修一修也能住。”
张云不悦,“是能住,我们家又不是没钱,房子修的好一些,怎么了?”
季大柱讨饶,“云娘,我不是不愿意,只是富贵招人眼,怕有人给我们使坏。”
季大柱继续道:“再说了,我们这墙你别看是土墙房,里面的可是青砖。还有这房顶,别看铺的是稻草,下面可以用一层木板,还是防火的。”
夫妻俩争论不休,好歹是达成一致,可以吃好喝好,修房子就算了。
她这辈子就是平平无奇的农家乐,当然就是长得好看。
她开始了发家致富的道路,从山上采花瓣种胭脂买,日积月累,一家人努力。
在镇上成功买了房子,盘了铺子,一家诚意铺,一家胭脂铺。
纪大柱自己搞了个肉铺,给人杀猪宰牛。
她十四岁,小弟季李十岁在镇上的学堂读书,学堂的夫子是她亲爹。
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她母亲辛勤劳动,一家子一块过上好日子。
她爹吃软饭,处处被管束,日子挺不好过的。
阿拾自己看铺子,回家的时候路过肉铺。
季大柱不在,是季李在看摊子,看他才十岁,又高又壮,和普通成年人也不差什么了。
阿拾捏着自己的辫子尾端走过去,“哎,都有什么肉?”
季李用胳膊肘挠头,“姐,你就说,你想怎么吃,我找给你!”
阿拾忍不住咬手指,“嗯,来点排骨炖个汤,来一个小炒肉,再来一个粉蒸肉好了!”
季李咽了咽口水,“姐,吃这么好?娘答应做吗?”
阿拾摆手,“嗐,娘不给做,那我自己做!”
勤劳的张云不愿意家里有闲人,她去看胭脂铺,张云自己看成衣铺,偶尔两家店一起看。
季李瘪嘴摇头,“那还是算了,姐你等着,千万别动,等我回来我给做!别毁了这么好的食材!”
阿拾哼了一声,把篮子放在干净的地方,“砍吧,砍了装好我带回去。”
李李看空的菜篮子摇头,转头让隔壁熟识的小伙伴去帮忙买点菜。
阿拾买菜如果不提前说,那就是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搭理其他三个人都会预先想好要做的菜,然后根据要求去采买。
阿拾是看见什么,想吃就买,喜欢还买。
阿拾拎着菜篮子,“那我走了,要不要提前煮点饭?”
季李低头砍骨头,“不用了,我回来煮,来得及!”
阿拾煮的饭,能吃但就是平平常常,比不上他们煮的香。阿拾这归结于天赋,他们有做饭的天赋。
没过多久,季李回来家就在厨房忙活,还不忘提醒阿拾别忘了娘布置的任务。
没错,就算是农家女,现在有钱了也要学些才艺。
读书识字是她亲爹教的,张云因为这个便宜不占白不占。
季李没有读书的天赋,去学堂上学只是学认字算账,别当个文盲就好。
一家四口都回来,吃上了五菜一汤,一家人都爱吃肉,没心思边吃饭边聊天。
阿拾吃完在院子里荡秋千,抱了一把琴拨得咚咚响,意图蒙骗张云自己在认真学艺。
这样的日子,平淡又幸福,还很舒适,她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