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种农忙过后,张云带着她去道观拜神求姻缘。
张云其实并不怎么信鬼神,她更相信自己,但求个好兆头也是好的。
张云还特意给她准备了一身好看的衣裳,主色调是浅绿色,白色和嫩黄色搭配,衬托得她就像是春天的绿柳,生机勃勃又漂亮柔软。
编了好看的发型,垂下来的头发编成辫子,用同色系的发带捆绑垂在两边。
张云蹙眉,又递给她一块面纱,以防万一。
她们是走着去的,主要是也不远,就在城外最近的一座山上。
正值农闲的时候,周围的许多人家都来拜一拜。
有排场的是富贵人家,也有让下人拎着篮子的。
张云和阿拾各自拎了一个篮子,里面放了些香烛还有贡品。
阿拾这么热衷,全程乖乖跟在她后面,一个安静的女孩。
张云遇到熟人聊天,阿拾站在旁边当背景板。
下了雨,道观里的人少了下来,有种飘渺的美感。
道观里的吃食是要花钱的,张云让阿拾去随便买一些先垫垫肚子。
要是以前,这笔钱张云肯定能省就省,饿一会儿没什么。
现在家里有点钱,也就不用遭这个罪了。
据说是道观存放典籍的地方漏雨了,道士们正忙着拯救他们的珍宝,所以这会儿厨房只留了一个半大的小道士。
小道士,“姑娘稍等,我去去就回!”
阿拾看他端了一碗药,也没说什么,答应了,在这里先等着。
她站在灶台前烤火,噗通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
阿拾上前几步,“哎,什么东西掉了?”
她又摇头,“算了,管他的呢。”
又回到灶台边上站着,小道士这会也回来了。
他熟练抄起锅铲,开始给她炒菜。现成的馒头、米粥,清炒白菜,还有一小碟咸菜,然后就没了。
阿拾把东西装在篮子里,“小师傅,你不用去给道长们送点东西吃?”
小道士这才想起来,“多谢姑娘,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他装了一筐馒头,还有半桶白粥在装馒头的筐子里,抱着筐子,提着桶就走了。
阿拾等水烧热,带着吃的还有热水也走了。
至于发出响声的东西,那是个人,她没有看清楚全貌。
她只是隐约看到了一片黑色的衣角,感觉到了淡淡的血腥之气。
由此判断,大概率不是个好人,她不想惹麻烦,假装没看见。
张云和她把东西吃的干干净净,张云这几年饭量见长,人也长胖了一点。
张云看外面还下着细雨,“小桃,我们去找大师解签。”
阿拾,“娘,我也要跟着去?”
张云看了她一眼,“算了,你就不用去了,去了你又坐不住。我自己去,顺便请大师算算别的东西。”
阿拾点头,“我知道了。”
张云,“嗯,东西收手,人家要收回去的。”
阿拾,“好的,娘我马上就收。”
张云也不是不信算命的,是好的她相信,不好的就不信。
听和尚道士算命的时候特别有耐心,经常一遇,到就能聊好久。
聊是一回事,要让她给钱,那就有点难了。
要是说的不能令她满意,她一个铜板也不会出。
阿拾把空了的碗筷收在篮子里,直接就放在案几上,会有人来收。这里就是他们道观的食堂,香客这里吃饭。
阿拾坐了一会,有些无聊,在走廊里散步。
一个黑人大摇大摆出现在她面前,手肘撑着墙,语气肯定,“你看见我了?”
阿拾一脸茫然,“你这么大个人,我想看不见也难!”
阿拾做出防备的姿态,“你想干什么?别乱来,不然我可就要喊人了!”
他身形修长,穿着黑斗篷,手里把玩着一把精致的匕首。
典型的反派装扮,不是她以偏概全,就是这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人。
他笑声沙哑,“我是说,在厨房的时候,你看见我了!”
阿拾没有表露出任何异样,佯装疑惑,“你说什么,什么厨房?”
他动作形如鬼魅突,出现在她背后,匕首架在了她脖子上,“呵,你为什么装傻?是心中有鬼?那我留不得你了!”
阿拾发抖,“我和你无怨无仇,你想干什么?”
他在她耳边吹气,“无冤无仇?你看见我了,还假装看不见,是不是想对我图谋不轨?”
阿拾闭眼,“你这个疯子!滚啊!”
“昌河,别乱伤无辜。”
温润的声音响起,她脖子上的匕首拿开了一些,“呵,算你好运!”
阿拾僵住一动不敢动,到感觉到两个人离开,她才松懈下来。
真倒霉,一出门就遇到一个神经病。那人只是猜测她看见了,然后就追上来了。
她当时要是真看见并且表露出来,他未必会放过她。
阿拾一开始不是没想过习武,只是这身体根本就没天赋。
张云,“小桃,你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
阿拾摸了摸脖子上已经干了的血痕,“没事,只是不小心被划到了。”
张云叹气,找道士要了外伤药,给她抹上。
下午雨停,张云带着她去回家。阿拾一路上拎着裙摆,处处小心,免得浪费了她的漂亮裙子。
张云,“早知道今天就不带你出门了。”
阿拾找了借口,两人绕路回家。然而天不遂人愿,晚上有人敲她的窗户。
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她是冤枉的,没做坏事啊!
“开门!不然放火烧了你全家!”
阿拾阴沉着脸:该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