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宣说要收她做徒弟,但没有一定要她答应。
夕阳西下,明天注定不是个好天气,因为今天晚上既无明月,也无星辰。
冷风簌簌,耳畔还有鸟叫虫鸣声,火堆的火苗随着风晃动着,照亮了两个人的脸,一个俊朗无双,一个明媚貌美。
她安静的模样,格外少见,也同样吸引人的注目。
谢宣给她披上披风之后,坐在她旁边比她还安静,视线也没再落在她身上过。
天色逐渐晚了,谢宣让她回马车上休息。
阿拾颔首自己上了马车,谢宣一个人在外枯坐,目光深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拾借着放帘子的动作看了他几眼,她想收她做徒弟,那也行。
这么大个靠山,不能白白放走,至少在季李长成之前,她要靠他。
她的美色不容置疑,但是凭此去找下一个靠山,太过麻烦。
和谢宣的相遇,无疑是命运最好的安排。
她怀着些心事入睡,醒来的时候,身上有些酸痛。
果然马车的配置不太行,以后还是要住客栈才好或者改一下马车。
阿拾捶着肩颈下马车,谢宣站起来走近一些对她温柔一笑,“你醒了。”
阿拾活动着脖子,虽然觉得他这笑容里似乎多了些什么,但没想着要深究。
阿拾在河边洗漱,掏出了一块小镜子整理妆发。
她懒得上妆,但照样是眉眼明艳,漂亮得像是带了妆一样,眸子璀璨,肤色瓷白。
阿拾点头:嗯,依旧是为自己的美貌倾倒的一天!
谢宣在她身后轻笑,“季桃姑娘。”
阿拾眨了眨眼,怎么突然间这么客气?她收了镜子站起来,转身对他盈盈一拜,“徒儿拜见……”
谢宣扶着她的手肘托着她站起来,“季桃姑娘,谢宣又不想收你做徒弟了。”
阿拾微微抬头,漂亮眸子湿润,蕴含着无尽的委屈,似乎再问:你怎么反悔了?
谢宣垂首抬手轻抚她的脸颊,静默不语,只是用一双含情带笑的眸子凝望她。
他低沉而温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仿佛能触动心弦,“比起做谢宣的徒弟,季桃姑娘姑娘更适合做谢宣的夫人。”
阿拾能说什么?这表白的话语稀烂,但是胜在真诚。
她埋头不语,只粉白的脸颊羞得通红,白皙的侧颈也泛上了绯色。
谢宣自己也低头,只是手始终拉着她的手不放。
谢宣轻咳了一声,有些忐忑地问:“季桃姑娘,你是怎么想的?”
阿拾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低头离她近一些,谢宣顿住脸红得厉害,还是硬着头皮照做,“季桃姑娘。”
阿拾仰脸连亲了他两下,她掩唇一笑,“你猜我愿不愿意?”
谢宣心如擂鼓,他愣了一下,眼睛也因为亲密接触睁大了一些。
他定了定神,低眉浅笑,眼中含着动人的情愫,“季桃姑娘的美人计,对在下总是管用的。”
她哼了一声,甩袖走开,“谁对你用美人计了?分明是你见色起意!”
谢宣含笑跟上她,“好好,是谢宣见色起意,与季桃姑娘无关。”
两人一前一后,谢宣对前面的阿拾亦步亦趋,寸步不离。
他们迎着朝阳走向远方,今天的天气令人出乎意料地好。
仙剑谢宣和雪月城第一美人的爱情故事,被江湖人士广泛传播。
自从两人互相表明心意,行为举止都变得卿卿我我了起来。
后来抚琴之人变成了谢宣,她只会给他捣乱。
这时候谢宣总会宠溺一笑,抓住她的手不放,让她和他一起弹琴。
谢宣遣走了侍从,美其名曰有他就够了,阿拾却总觉得他不怀好意。
下起了毛毛细雨,谢宣驾着马车到了林中一个偏僻的地方。
阿拾无语,“我们不去住客栈,在这里干什么?”
谢宣放下车帘,“赏雨,季桃姑娘难道不觉得别有一番韵味?”
阿拾伸手拉帘子,“那你……”
谢宣扣住她的手腕摇头,“季桃姑娘,这样可不好。”
阿拾转头瞪他,凶巴巴质问:“你想干什么?”
谢宣面露无奈,笑意更浓,“季桃姑娘,你对在下是越来越凶了。”
他把她搂到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和她安静地抱了一会。
他笑着手指缠进她的手,柔软的唇轻吻着她,手紧紧扣住她的手,然后又掐着她的腰。
阿拾脸颊通红,“谢宣!”
谢宣眼神炙热,堵住她的嘴和她肆意纠缠。
外面下着雨,杜绝了外人靠近的可能,不时冒进来的凉风,刺激着皮肤,让她战栗,更往他怀里缩。
……
她筋疲力尽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等她醒来,谢宣温柔给她整理衣衫和妆容。
细致的给她上了胭脂,遮盖她妩媚娇怯的模样,不让外人所窥见。
阿拾在外面吃着饭,谢宣打理着马车,销毁某些见不得人的痕迹。
谢宣不时含情带笑看她,阿拾只是横了他一眼,他嘴角的笑意更甚。
阿拾无语,不愧是读书人,就是玩得花,她真比不过!
他们在一起了之后,也在四处游历,但并不影响他们恩爱生子。
阿拾在河边晒太阳,寒冬刚过,春天也是冷的。
有人的目光犹如实质,她转头看了过去,故人站在苍松之上。
衣诀翻飞,天地间都黯然失色。其实也不是,背后的林子就一棵四季常青的松树,树显眼人,当然也就显眼。
阿拾,“暗河大家长苏昌河?”
苏昌河随风而动,片刻之间就到了她的跟前,“雪月城第一美人季桃?”
阿拾礼貌微笑,“好久不见。”
苏昌河挑眉,“你好像更漂亮了,是因为生了孩子的缘故?”
阿拾笑容落下:你有病吧?
“苏昌河,你是嫌命长了?”
谢宣眸光锐利,一手持剑,单手抱着孩子过来。
谢卿张手,“娘抱!”
阿拾伸手抱住粉雕玉琢的谢卿,“卿儿乖!”
母子俩亲昵地脸挨着脸,眉眼间大概有五六分相像。
苏昌河笑了一下,看向谢宣,“这就是你们的儿子?还好不像你!”
谢宣站在阿拾前面,“那是因为你眼睛有问题。”
苏昌河叹气,嘴角的笑很恶劣,“季桃姑娘,你眼光怎么这么不好,我们家苏暮雨多好!”
谢宣轻笑,“挑拨离间?这可不是个好习惯,暗河的大家长,我想你应该不想我对你拔剑。”
苏昌河笑眯眯,“哎呀,开个玩笑而已,别紧张。”
苏昌河,“季桃姑娘,我就先走了,哪天你要是后悔了,尽管来找我……”
回应他的是谢宣凌厉的剑气,苏昌河果断跑了。
他就是路过,纯属就是想犯一下贱。
谢宣转头看着她,温良一笑,“季桃姑娘,你不该解释解释?”
谢卿左看右看,搂着阿拾的脖子,小小的脸蛋上全是茫然的色彩。
阿拾把孩子塞他怀里,翻了个白眼,“你别没事找事!”
谢宣看着她的背影,“季桃姑娘……”
“季桃姑娘!”
响亮稚嫩的童音,让两个大人无奈,小孩子正值学舌的时候。
两人早已成婚,谢宣还是喜欢叫她季桃姑娘。
谢宣颠了颠怀里的谢卿,“不能这么叫,要叫娘!”
谢宣是最与众不同的剑仙,因为他拖家带口。他在哪里,家眷就在哪里,就是有这个实力保护一家子的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