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拾今年十三,姓季名桃,家里是梨花镇富户。
当然全靠她一家的努力,才从乡下人家奋斗上小镇上。
她亲爹早已和娘张云和离吃软饭去了,她姓氏是随了继父季大柱。
她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季李,当然长得和她不像。
随着他亲爹季大柱,块头大,委婉地说就是长得稍微有点不好看了。
阿拾从小好看到大,走到哪里都是焦点人物。
家里只开了几家铺子,主要做布料、成衣,还有胭脂生意。
季大柱原来是猎户,现在继续开肉铺,小弟季李经常去帮忙看摊子,顺便能挑些好肉回家吃。
因此季李很喜欢去帮忙,每次去回来都有肉吃。
读书他没天赋,季大柱就让他偏重打熬身体。在这江湖人士横行的世界,至少有自保之力。
她亲爹“嫁”在隔壁小镇,阿拾其实不想去看他。但是他生病了,阿拾不去不行。
原本亲爹林尺和张云也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只是因为家中的祖父生病,拖垮了整个家。
林尺自己是个读书人,不擅长生计营生,家里都快吃不上饭了,夫妻俩只能和离各奔东西。
这个亲爹对她还是挺好的,家里的长辈重男轻女,就冲他顶着压力给她鸡腿吃,算是个好爹,虽然他有点没用。
林尺现任妻子家里富裕,最要紧的一点是一开始没有兄弟。
就算后来她爹又有了儿子,她还是凭着当初承诺第一子随她姓接他们赵家的香火,分得大半家财。
现在倒是不用了,也和她亲弟弟不怎么来往了,毕竟夺财之恨,谁还能心无芥蒂地来往?
阿拾的亲爹林尺开启蒙学堂,赵氏经营铺子,一家人生活的也算有声有色。
阿拾坐着马车过来的,车夫帮忙把礼物搬下车,给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们拿了糖。
这才去见亲爹林尺,林尺蓄了胡须,清俊的中年书生。长的好看,不然也不会被赵氏看上。
林尺叹息,“你娘还好吗?”
阿拾,“我娘很好……”
赵氏给他送药,“哪能不好?上次见张姐姐容光焕发、穿金戴银,官家夫人也不过如此了……”
赵氏绘声绘色描述了张云的幸福生活,就好像亲眼所见一样。
林尺抿唇,“我只不过是随便问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氏哼了一下,“我也只是随口一说,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林尺病的得不严重,阿拾他们有口角,不打算多留。
赵氏热情留饭,阿拾也没答应只说天色不早了要赶紧回去,赵氏拿了些点心让她路上吃。
马车坏在半路上,车夫修车,阿拾下了车在附近走走。
她沿着河边走,隐约间嗅到了血腥味,她装作无事发生,赶紧走。
草丛中坐起来个人,阿拾装没看见,低头在地上捡东西。
在地上捡了个石头,往马车的方向回去。
那人在她的必经之路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但嘴角还带着笑容,好像是天生带笑。
他笑着说:“好心的姑娘,你救我,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阿拾后退漂亮的脸上满是惊慌害怕之色,背后的手攥紧手里的石头。
阿拾装作害怕声音都在抖,“我不会医术,你找别人吧!”
他扯了扯嘴角,歪头反问:“不愿意?那你只能和我一块去死了哟!”
阿拾都快哭了,“你什么意思?”
他笑吟吟,“因为我给你下了毒。还以为你是个善良的姑娘,哎,我看走眼了。'”
阿拾脸颊苍白,胸口发闷,“你想怎么样?”
两人达成一致,他趁人不备先上了马车,阿拾后上。
阿拾没敢把这种危险分子带回家,带去了他们家买下没有居住的房子里。
他让她给他买药买饭,嘴巴还很挑,挑挑拣拣还要吃好的。
他说他叫苏昌河,威逼阿拾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阿拾从头到尾都不怎么搭理他,他单方面聊天也聊得起劲。
过了几天,来了一个和他装束差不多的人。同样都是黑衣劲装,不过眼前这个看着更有风度和礼貌一些。
因为他还知道敲门,单手持伞拿下脸上的鬼面具,露出他那张清俊的容颜,礼貌问她他的同伴是不是在这里。
阿拾领着他进门,“苏昌河有人找你。”
苏昌河站起来,“哎呀,苏暮雨你终于来找我了,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
苏暮雨,“昌河,你没事吧?”
阿拾没有耐心听他们叙旧,直接要解药。
苏昌河总是用戏的目光看她,就好像是在看她还能怎么演戏一样。
阿拾索性直接演都不演了,态度冷漠又恶劣。
苏昌河挑眉,“解药?”
阿拾不说话,只对他伸手,“如果你还是个人的话,就给我。”
苏昌河掏出一粒药丸,慢吞吞放在她的手心,“啧,不讨喜的小姑娘。”
阿拾看着他们出了房门,一跃就消失不见了,用的应该是轻功。
苏昌河突然间从房梁上方进了屋子,“季桃!”
阿拾后退,“你想干什么?”
苏昌河含笑,“伸手,送你一个谢礼。”
阿拾立刻把手背在身后,“不用!”
苏昌河眸光危险起来,“你应该不想我动手!”
……
阿拾按照他的要求,伸出双手张开手掌,并拢在一起,做出一个捧东西的姿势。
苏昌河拿了一个袋子,往她手上倒东西,全是散碎的金子。
她手指虽然纤细修长,但也没全拿住,掉了一些。
苏昌河歪头看她,“怎么样高兴了?我苏昌河可不是有恩不报的人。”
阿拾低头不说话,苏昌河笑着凑近,“你放心,我不会来找你的,更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他真诚的模样,让阿拾不禁反思了一下自己,一直没对他有个好脸色,是不是过分了。
他大步往前走,背对着朝她挥手,“小季桃再见!”
比其他阿拾更喜欢手里的金子,金子比他这个人讨喜的多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这件事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房子里的痕迹,被阿拾扫除干净,雁过无痕。
当然阿拾只要记起被藏起来的金子,就会记起这件事。
她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做做胭脂,学习一下大家闺秀的必备技巧。
偶尔还兼职先生,给弟弟季李指点功课。
直到她十五岁的时候,平静的生活又起了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