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您这是做什么呀?”婢女们看着裴知韫正要悬梁,焦急地喊道。裴知韫却毫不在意,冷冷地说道:“你们去告诉陈昱珩,这太子妃的冠冕,我裴知韫今日便还给他。”说罢,抬脚欲踢翻圆椅。婢女们吓得赶紧上前拉住她,哭喊道:“娘娘!您快些下来!这要是有个万一,奴婢们可怎么跟太子殿下交代呀!”芷依迅速给旁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点头,往长信殿的方向奔去。
片刻后,陈昱珩大步走进殿内,皱着眉头问道:“闹够没有?”他挥手示意随从们把裴知韫拉了下来。裴知韫见是他,没好气地往椅子上一坐,冷哼一声。“太子妃,往后有些话还是不要说为好。”陈昱珩冷冷地看着她。
裴知韫斜睨着他:“殿下,这是臣妾的寝殿,臣妾有什么说不得的?”陈昱珩微微皱眉,语气明显没了之前的耐心:“这是东宫,不是裴府,你最好清楚这一点。”
裴知韫冷笑一声,回瞪着他:“是啊,这里是东宫,由不得我放肆。”陈昱珩懒得再跟她计较,斜睨了她一眼,挥袖便走了。
侍从们看着两人又是一番争吵,早已见怪不怪。原本这对少年夫妻,刚成婚时恩爱有加,不知从何时起,两人一见面就吵个没完。吵架的内容更是五花八门,从当初为何让他们联姻,到今天为何不来椒房殿用膳,应有尽有。以前太子还会哄哄太子妃,可时间久了,许是厌烦,便不再继续哄着。裴知韫由此开始闹腾,不是悬梁就是跳河,闹得东宫鸡飞狗跳。
皇太后得知今日之事,立刻把裴知韫叫到了康仁殿。裴知韫走进殿内,对着太后行礼道:“姑祖母。”太后招手示意她过去坐下,裴知韫走过去坐下后,太后握着裴知韫冰凉的手叹息:“又吵架了?”裴知韫不言。
太后又问:“是因为皇后有意给瑾之纳侧妃一事?”裴知韫依旧低头不言。太后摇摇头,语重心长地说:“你们啊,总是这样,一点不给彼此信任。既是青梅竹马,旁人不了解也就罢了,你还不了解他吗?况且他不是没答应?”
裴知韫转过身去,低声说道:“那为何近年来一直不到椒房殿,准是已经厌恶我,想要废黜这个太子妃了。”语气中带着委屈,太后拉着她的手,轻声说道:“阿娇,往后这话可不能说出口。”她又叹了口气道:“你们是何时变成这样了。”
裴知韫撇了撇嘴,随即挽上太后手臂,轻声说道:“姑祖母,要是嫁进东宫之前知道是这样,那我宁愿一直在吴州,起码可以自由。”太后用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说道:“何不找他说一说,难道你们还想一辈子这样不成?”
裴知韫从康仁殿回到东宫后,路过长信殿时,看到陈昱珩的房间还亮着灯。她想了想,吩咐厨房做了夜宵,亲自端了进去。侍卫们见是太子妃来了,识趣地退了下去。
裴知韫走进殿内,陈昱珩还在忙着处理奏章,头也不抬地说道:“不是说今天不用送夜宵了吗?”他以为是平日送夜宵的高泽,完全没有意识到裴知韫的到来。
裴知韫微微屈膝,轻声说道:“殿下。”陈昱珩抬头,看到是裴知韫,微微一愣,随即问道:“你怎么来了?”裴知韫把夜宵放在桌上,轻声说道:“臣妾见殿下这里还未熄灯,便想着让厨房做些吃食给殿下拿过来。”
陈昱珩点点头,见裴知韫还未走,便问道:“有事?”裴知韫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这中秋节就要到了,不知殿下可否与臣妾一起赏月?”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陈昱珩思虑了会儿,说道:“好。”裴知韫笑了笑:“那臣妾便不打扰殿下了,告退。”随后向他微微屈膝,转身离开了长信殿。
高泽看到裴知韫从殿内出来,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心想:“这俩小祖宗是要和好的架势呀,可算要和好咯。”他走进殿内,看到书桌上的吃食,瞬间瞪大了双眼:“殿下,您不是说今天不送夜宵了吗?”他很快反应过来,恍然大悟道:“噢,是娘娘送来的。”
陈昱珩揉了揉耳朵,无奈地说道:“你就不能小声些吗,生怕别人不知道?”高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道:“我这不是高兴嘛,殿下和娘娘终于要缓和了。”陈昱珩笑了笑:“行了,赶紧下去吧。”
第二日,正宣殿
“近来西北战事紧张,可有自请到前方去的,鼓舞将士士气?”陈书临坐在龙椅上,目光如炬,扫视了一眼百官。殿内一片寂静,无人应答。陈书临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看向陈昱珩问道:“太子,你可愿前往?”
陈昱珩正要起身回答,却被裴世喻抢先一步拦下。裴世喻出列,拱手说道:“陛下,依臣看,宸王殿下或许是合适人选。宸王今年春猎能斩获头筹,足见其勇武,相信殿下定能胜任。”他言下之意,便是宸王该去历练了,毕竟以后是臣子,是要效忠太子的。
陈书临微微点头,沉声道:“甚好,那便让宸王前往西北,督战三军。”
此时,得知自己即将前往西北的陈翊珩正在王府的花园里钓鱼。听到这个消息后,他手里的钓鱼竿突然掉在地上,发出哐啷一声。陈思瑈走了过来,看着他,问道:“二哥,此刻心境如何?”
陈翊珩放下鱼竿,坐在凉亭里,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看来,我这逍遥日子,是要到头了。”
陈思瑈坐在他身边,轻声说道:“今日去请安,母后还提及你,说你整日只知玩乐,不学无术。此番前往西北,正是二哥哥你证明自身之时啊。”
陈翊珩微微一笑:“确实如此。此去西北,若能立下战功,也算不虚此行。”他站起身,拿起掉在地上的钓鱼竿,重新放回凉亭的角落里,转身对陈思瑈说道:“走吧,回府准备一下,说不定明日就得启程。”陈思瑈跟着他起身,两人并肩走出花园。
与此同时,陈昱珩在东宫的书房里处理奏章,高泽站在一旁侍候。陈昱珩抬起头,微微皱眉,说道:“母后让二弟前往西北,不知是何用意?”
高泽躬身说道:“殿下,陛下和皇后娘娘或许是想让二殿下历练一番,毕竟二殿下平日里太过闲散,此番前往西北,或许能让他有所成长。”
陈昱珩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二弟性子洒脱,不知能否适应战场的严酷。不过,这也是他成长的机会,希望他能平安归来,立下战功。”
高泽微微一笑,说道:“殿下放心,二殿下虽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但关键时刻定能不负所望。”
陈昱珩叹了口气,重新低下头继续批阅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