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斜斜地穿过春日部的云层,在野原家的推拉门上洒下斑驳光影。铃木爱理趴在被炉边的矮桌上,调色盘里的钛白颜料被晨光映得发亮,她咬着画笔杆盯着远处的景象——小新正举着动感超人玩偶在客厅横冲直撞,粉色恐龙拖鞋啪嗒啪嗒地拍打着地板;小葵坐在爬行垫上,肉乎乎的小手攥着蜡笔,在白纸上涂出歪歪扭扭的色块。
“爱理姐姐,看我的屁屁星人攻击!”小新突然撅着屁股扭到画架前,短裤上的小熊图案随着动作晃来晃去。爱理慌忙扶住被撞得摇晃的调色盘,赭石颜料在瓷盘边缘晕开一朵小涟漪。
“小新不要闹,爱理在准备很重要的比赛哦!”美伢系着草莓围裙从厨房探出头,锅里的味噌汤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风间和正南不知何时从院子里钻进来,看到满桌颜料和画具,眼睛瞪得溜圆。
“这是要画印象派吗?”风间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努力摆出专业的样子。正南凑得太近,鼻尖差点戳进钴蓝色颜料里,“我、我觉得用橙色画小葵的头发会很特别!”
爱理被逗得笑出声,笔尖蘸了点群青在画布上轻轻勾勒。她学的是写实油画,这次参赛主题是“日常中的光”,可每次刚起好型,小新就会举着巧克力饼干过来,沾着饼干屑的手指在画布边缘留下奇怪的印记。
真正的转机出现在某个暴雨天。电闪雷鸣中,野原一家挤在客厅看电视,小白蜷成棉花糖形状窝在小葵脚边。爱理抱着画具躲在角落,突然发现雷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小新歪戴的恐龙帽上跳跃,小葵仰头看闪电时,睫毛在脸颊投下细碎的影子。
她屏住呼吸,迅速用松节油稀释颜料。钛白混着柠檬黄,在画布上扫出闪电的炽热;普鲁士蓝揉进群青,晕染出阴沉的云层。小新突然转头,眼睛在暗光里亮得惊人,爱理的画笔顿了顿——原来弟弟脸上的雀斑,在闪电照耀下会变成星星点点的银河。
“啊啊”小葵不知何时爬到她身边,奶声奶气的声音惊得爱理差点打翻洗笔水。孩子肉嘟嘟的手指蘸了点赭石,在画布边缘按出个小小的手印。爱理看着那个歪歪扭扭的印记,突然灵感如泉涌——或许这就是她要找的“日常中的光”。
接下来的日子,画布上渐渐浮现出野原家的生活碎片:小葵咬着奶嘴试图抢夺小新的饼干,小白追着滚动的橘子满屋子跑,广志下班回家时被小新扑得趔趄,美伢举着锅铲假装生气却藏不住嘴角的笑。爱理甚至把小新独创的“屁屁星人舞蹈”也画了进去,那些夸张的肢体动作在颜料堆叠间充满生命力。
决赛前一天,美伢举着围裙擦手,站在画架前红了眼眶:“原来我们家的生活,在爱理眼里这么美好啊。”广志偷偷用公文包挡住脸擤鼻涕,小新踮着脚指着画里自己的屁屁,兴奋地大喊:“动感超人屁屁攻击被画进美术馆啦!”
颁奖典礼那天,评委们围着这幅名为《春日部的太阳》的油画赞叹不已。细腻的笔触间,爱理特意保留了小葵的手印,颜料微微凸起的质感,仿佛能触摸到那个暴雨天的温暖。当主持人宣布金奖得主时,爱理在掌声中望向台下——野原一家坐在观众席最前排,小新举着自制的“爱理姐姐最棒”牌子,小葵挥舞着从路边摘的野花,花瓣簌簌落在美伢慌乱擦拭眼泪的手背上。
夕阳西下,爱理抱着奖牌走在回家的路上。春日部的街道被晚霞染成蜜糖色,她忽然明白,那些被颜料定格的瞬间,早已在画笔起落间,成为了自己生命中最珍贵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