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里的海棠沾着晨露 颤巍巍地将碎金般的光斑抖落在林凌薇的床幔上 她揉着惺忪睡眼坐起身 忽有一片海棠花瓣从帐顶飘落 正中那碗尚温的冰糖雪梨 花瓣在甜香四溢的汤汁里打着旋儿 恰似昨夜时逾白愧疚的眼神
时逾白醒了?
雕花木门"吱呀"轻响 时逾白端着青瓷碗迈进来 月白长衫上还沾着清晨的雾气 他鬓边似乎还别着朵半开的海棠 殷红花瓣衬得眉眼愈发温柔
时逾白尝尝我给你新熬的海棠粥 加了你最爱的蜜饯
林凌薇别过脸 却瞥见他袖口露出的纱布——正是她昨夜被哥哥打到的地方 指尖突然发颤 碗中梨肉倒影里 浮现出昨夜哭的样子
时逾白好在恼?
时逾白屈指弹了弹她的额角 声音比海棠花瓣还要柔软
时逾白再生气可就要成为小刺猬了
他忽然将她裹进绣着并蒂海棠的锦被 从袖中掏出个海棠形状的香囊 浅粉缎面上绣着两只交颈的飞鸟
时逾白这是特地从庙里求来的平安符
他将香囊系在她腕间 轻吻那道已结痂的伤痕
时逾白以后哥哥的藤条 只用来打那些欺负你的人
窗外海棠忽然簌簌的落了满地 时逾白抱着她走到回廊 青石砖上 新扫出的海棠花瓣被时逾白拼成了"薇薇莫恼"四个字 他随机捡起了起一朵海棠别在她发间
时逾白你看 连花儿都在哄你
林凌薇终于破涕为笑 海棠般的脸上还挂着泪 却被哈哈用指腹轻轻吻去了
暮色漫过雕花窗棂时 林凌薇忽然拽住时逾白欲往门外探的衣袖 指尖还带着海棠粥的余温 却在触及他腕间那道浅疤时微微发颤
林凌薇哥哥 你能不能跟我讲讲 你为什么要跟若光姐姐分开啊
檐下的铜铃突然叮咚作响 弄落两瓣垂落的海棠 时逾白握着她的手猛然收紧,骨节泛出冷白 却又在看清她泛红的眼眶时瞬间软下来 他将人轻轻搂进怀里 绣着并蒂海棠的锦被蹭过她发烫的脸颊
时逾白我跟她结婚的时候 芷儿已经快3岁了
声音就像是从极远的地方飘来 惊起了廊下栖息的白鸽
林凌薇浑身僵住 耳尖却听见他心跳震得胸腔发疼
时逾白她总说 那孩子是她娘家哥哥的
时逾白喉结滚动 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她发顶
时逾白可我抱过芷儿...那双眼睛和我第一次见她时一模一样
窗外暮色渐浓 最后一缕夕阳掠过他眼底翻涌的暗潮
时逾白后来吵得多了 签离婚协议那天 我给了她5000万
林凌薇五千万?
林凌薇猛地抬头 头上的海棠簪晃落几滴晨露水 砸在他衣襟晕开了深色水痕 时逾白低头轻笑 指腹擦去她睫毛上的晶莹
时逾白税后
语气淡的就像是在说今天的海棠开的真好
时逾白她总是在网上发那些...
话音戛然而止 他突然将脸埋进她发间 海棠香混着苦艾药味漫开来
时逾白不说这些了 薇薇要听 哥以后再慢慢跟你讲
林凌薇换了一个绣着海棠的羊绒毯 忽然想起今早梳妆镜里 哥哥后颈被狗仔镜头抓拍到的抓痕 原来那些精心布置的海棠花束、连夜熬煮的雪梨汤 都藏着比花瓣更易碎的温柔
林凌薇攥着哥哥西装袖口 像只撒娇的小猫般把人往玄关拽 时逾白任由她扯着 羊绒毯滑落在地时 眼疾手快的保姆已经无声的上前接过 暖黄的客厅灯光漫过来 映得林凌薇发梢的碎钻发卡亮晶晶的 倒比屋外的海棠更惹人注目
时逾白干嘛把我突然往回拽?
时逾白话还没说完 就被林凌薇猛地拉到在真皮沙发上 林凌薇蜷成小小一团 粉色珊瑚绒拖鞋甩在地毯上 冻得通红的脚丫子偷偷往他羊绒大衣里钻 冰凉的指尖也顺着他衬衫下摆往上爬 冻得哥哥倒抽一口冷气
时逾白林凌薇!!
哥哥佯装生气着扣住作乱的手腕 却被她湿漉漉的眼睛看得心尖一颤 少女鼻尖发红 睫毛上还沾着室外的寒气 委屈巴巴嘟囔
林凌薇手脚都快被冻成冰块儿了
话音未落 就被他一把裹进怀里 带着体温的大衣瞬间将她整个罩住
时逾白一边嫌弃地啧舌 一边用掌心反复揉搓她冰凉的脚踝 喉间溢出的抱怨却软得像棉花糖
时逾白小崽子真能折腾人儿
指尖擦过她脚底时 林凌薇痒得直缩 却被哥哥牢牢按住 羊绒大衣下 两人交叠的影子在壁炉火光里晃啊晃 恍惚间竟比任何名贵的海棠花都要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