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低着头也抬了起来。
左偏前方的南潭这时也回过头,满脸带笑望着枝枝。
少女也心情畅快,回眸撞上南潭的眼眸。
下了课后,枝枝抽屉里的手机振动。
她抽出手机,白光打在她漂亮的脸蛋上。
可爱且自知的筝筝:枝枝,舆论的事是阿慎压下去的。
加了个满眼钱的表情包。
这下,枝枝的笑容退去,水波粼粼的双眸一眨不眨盯着信息。
许慎,花了大价钱去压住了舆论。
可她记得,有日,她盘在床上,微博上榜第一是,沈揉与许舟志离婚。
许慎被判给了他母亲沈揉。
不过新闻倒是没过多写许慎的信息,连名字也不带有。
他跟了沈揉,沈揉家族破产,他早就不是贵公子了。
许慎又哪来的钱去压这舆论。
枝枝想不清楚,也不明白这人能抢先学校来出手。
骤然,南潭出现在她面前,递给她一瓶酸奶。
冷的。
坐在位置上的枝枝刚碰到酸奶,一股寒凉在手掌里荡开。
她不好意思说道:“南潭,我来例假了,喝不了冰的。”
站在枝枝面前,校服干净,眉眼清澈的南潭缩了缩眸,旋即又恢复淡然的模样。
“那我给热的?”
枝枝哪敢要啊,摆摆手,说道:“不用,谢谢你的好意了。”
南潭也知道,少女说定的事就不可能动摇。
窗外的梧桐树上,一只蝉在燥热的盛夏,鸣个不停。
博中的体育场上,许慎身穿运动服,手里拿着羽毛球拍,似笑非笑看着对面的左元义。
阳光照在许慎的身上,为他渡上光晕。
左元义累得快要趴下,扭头一看,坐在树荫下的陈筝还在笑眯眯望着自己。
少年那股劲,使了出来。
许慎见勇气可嘉的左元义,翘起唇,换了个姿势,开始迎球。
左元义抛起球,纵身一跃,手握羽毛球杆精准碰上球,球朝许慎方向驶。
许慎像早预料到球往何处落,轻步小跑到指定位置,拽着球杆一挥。
羽毛球认主似的,乖乖飞向网后,刹那间,倒在了左元义的地盘。
“不是啊?再来!”
左元义激起薄怒,猛地抓起地上的球,开始下一轮的攻击。
……
两人就来来回回打了几下,左元义感觉自己吃的一辈子的饭全都要呕在这个人的身上。
他撑着羽毛球杆,尽量让自己没有那么难堪。慢悠悠朝陈筝走去。
陈筝看满头大汗淋漓的左元义坐在自己身边,嫌弃说道:“大哥,树荫底下,你就不能离我远点吗?!”
左元义无语看着她,她这节体育课倒是什么都没干,关顾着和她小姐妹聊八卦。
陈筝见他不动,刚想挥拳过去。
许慎不知啥时候过来了,讪讪地说道:“我给你俩买了可乐,拿吧。”
说罢,就把两瓶水递给他俩。
左元义眼里闪着点点星光,仿佛在说,谢谢阿慎,救了差点被陈筝打的帅哥。
许慎静静靠树,低眸瞧两人在那没一句搭一句讲着话。他偶尔也插那么几句。
当三人聊的正嗨的时候,前面走来了一位女生。
被风吹起卷发的左元义一眼就知道,来人是校花宁苏叶。
宁苏叶身穿的运动服明显小了一码,隐隐勾勒她那不同其他女孩的身姿。要说陈筝的身材像小孩,那宁苏叶这身材就像个成年女性,婀娜多姿。
可左元义自从知道枝枝是许慎寻找的女孩后,哪里给过宁苏叶好脸色看。
追求阿慎,可是,即使他有喜欢的人,也绝不罢休。
宁苏叶忍住绯红的脸,却没发觉耳根染红,妖艳的眼眸望向许慎,娇滴滴开口:“许慎,我可以和你打羽毛球吗?”
这娇气的嗓音,震得陈筝以为,她喉咙里埋了个婴儿。
左元义也没好到哪去,气愤看着宁苏叶。
许慎冷冷道:“宁同学,没空。”
故意穿小一码运动服的宁苏叶脸一僵,生生憋出个干笑,说道:“那,那就不打扰许同学你了。”
没羞没臊快步走开了。
那人一走,左元义笑得东倒西歪,险些将黏糊糊的运动服碰到陈筝。
“左元义,你笑够没有?”陈筝无语凝噎。
难道你没看到,宁苏叶那张脸上,恐怖如斯的笑容啊。
阿慎先前对宁苏叶,可谓是冰山在此,容不得一团火烧他一毛,话都不带讲的。
遇到了枝枝,他可礼貌上来了,总算是搭理上宁苏叶了。
不过说的第一一句话就是,
宁同学,没空。
靠树的少年踢了脚下一块小石头,低头问陈筝:“陈筝,你告诉沈枝枝了对吗?”
风拂过陈筝发上的两个小丸子,揣测他的话,不一会儿她赫然笑道:“嗯。大英雄啊。”
左元义用手肘轻轻碰了她的手臂,在说,我也是英雄。
陈筝没有发觉到那小动作,她抬眸,看着许慎他眸光愈见柔和,夏日阳光下那深而的碧蓝如漫漫铺开的海水。
是他都难以察觉的温热。
她渐渐怀疑,阿慎喜欢枝枝。
最后一节晚自习下了,夏季晚风吹动校园每一个角落。
坐在倒数第二排的陈筝手机收到枝枝一条信息。
炒鸡可爱的枝枝:‘筝筝,我来你学校一趟。’
陈筝想到白日依树的少年,自然知道枝枝要干什么了。
但她还是装作啥也不知道。
筝筝:‘来博中干嘛呀?’
附着一张可爱的表情包。
对面哪里不知道她在装傻,冷哼了声。
炒鸡可爱的枝枝:‘冰美式。’
陈筝满意得笑了,大步流星走出教室。左元义和许慎震惊她第一次走得这么草率。
平常都和他们打个招呼,一起回。
“枝枝!”陈筝努力地举高小手,黑白校服被校区的路灯照着暖色。
枝枝回眸,含笑,看着快步走来的双丸子少女。
陈筝却定住在那,枝枝在风里,好,好漂亮。
肆意的风,就这样拂过她白皙多嫩的脸,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要是许慎在这,不得迷死。
枝枝疑惑向她走来,将手里的冰美式递给陈筝,等待她回神。
徒然,陈筝大快人心地吸了一口,是她熟悉的苦和化在嘴里的微甜。
一个字,爽!
她嘴里移开吸管,小脸贴在枝枝脸庞上,像个小猫一样,说道:“枝枝,你也太美了吧。”我以前都没注意到。
枝枝以为她发烧了,胡言乱语起来。
可她刚准备将手靠近陈筝的额头,那位丸子头少女跑开了。
背对她,风呼呼吹着她的衣角。陈筝大喊:“我叫许慎别走那么快,让他等等你!待会再来找你!”
枝枝抓住陈筝瞥了她一眼,她连忙点点头。
她来,不就是为了感谢许慎做的好事吗。
虽然那家伙是有些痞气,但还挺仗义的,起码没做演出一对情侣的事。
当她不知不觉,嘴角抹上一层笑时,衣兜里手机震震响。
她伸手拿出,将通话靠在耳边。
那边急促喘气的南潭在一群沸沸扬扬的人群吵闹中,大声说道:“沈同学,你母亲被车撞了!”
蓝白校服的少女,手一松,手机吧嗒一声,瞬即掉落在地上。
她知道,开学第一天,母亲难得有空和她去学校报道,那天南潭也在,自然见过沈母。
况且,今天放学,南潭也跟她说过,他要陪他大伯,也就是外科医生,接他回家。
因为南潭父母出了国,他只能暂时和大伯住在一起。
母亲是她最珍爱的家人。
她的父亲去世后,是母亲无时无刻照料她,又无时无刻照料整个集团。
沈母即使很疲累,也要为她办生日庆典,带她去公园,野餐,带她去旅游。
给她带来无尽的母亲。
她不能眼睁睁看母亲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