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沈慕白的遗体安葬在落霞谷的玉兰花丛旁时,林悦摘下了发间的玉兰簪,轻轻放在墓碑前。玉簪的光泽与洁白的花瓣交相辉映,像一句无声的承诺。
“等安顿好国宝,我会回来陪你。”她低声说,声音沙哑却坚定。
星火社的成员们沉默地站在一旁,没有人说话。沈慕白的牺牲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却也点燃了更烈的斗志。那个总是冷静锐利的年轻人,用生命践行了“守护”二字。
搬运国宝的过程比想象中艰难。山洞位于悬崖峭壁之上,只能靠人力一箱箱往下运。林悦拒绝了众人让她在谷口等候的提议,亲手抱起一个装着古籍的木箱,跟着队伍一步步向下挪动。指尖被绳索勒出红痕,手臂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她却咬着牙不肯停下——这是沈慕白用命换来的机会,她不能退缩。
下山途中,遇到了几波溃散的夜莺社残余势力,双方爆发了激烈的枪战。林悦第一次拿起沈慕白留下的手枪,在枪林弹雨中掩护同伴撤退。当子弹击中第一个敌人时,她没有丝毫犹豫,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们靠近国宝,不能让沈慕白白白牺牲。
辗转数日,这支特殊的队伍终于抵达了星火社设在皖南山区的秘密据点。当最后一箱文物被妥善存入地窖,所有人都瘫坐在地上,浑身泥泞,却难掩眼中的激动。
据点的负责人是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当年曾与“明”先生并肩作战。他握着林悦的手,老泪纵横:“‘明’先生,你看到了吗?你的女儿,和你一样勇敢!”
林悦望着地窖深处那些沉默的国宝,忽然明白了父亲和沈慕白的坚持。这些青铜器上的绿锈,古画上的褶皱,不仅是历史的印记,更是一个民族的根。只要它们还在,文明就不会断绝,希望就不会熄灭。
休整期间,林悦整理沈慕白的遗物时,发现了一个上了锁的小盒子。她想起沈慕白临终前未说完的话,心头一动,试着用玉兰簪去开锁,锁芯竟“咔哒”一声弹开了。
盒子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和半封信。照片上是个眉眼温和的妇人,怀里抱着个襁褓中的婴儿,旁边站着的年轻男子,赫然是年轻时的“明”先生!而那妇人的眉眼,竟与林悦有几分相似。
半封信上的字迹,与沈慕白如出一辙:
“……母病危,临终前交我半枚玉兰簪,言此生憾事,未能见故人之女长成。闻‘明’先生已逝,其女流落苏州……若你见此信,当知我寻你多年。沈家与苏家,原是旧识,守护国宝,亦是我沈家宿命……”
林悦的手剧烈颤抖起来。原来沈慕白早就知道她的身份,早就认出了玉兰簪!他说的“我其实……”后面,是不是想说“我找了你很久”?
泪水滴落在信纸上,晕开了墨迹。那些乱世中的相遇,生死间的守护,原来都藏着宿命的引线。父亲与沈慕白的父亲是战友,她与他,本该是并肩同行的伙伴。
“系统提示:主线任务完成。守护国宝、揭露间谍阴谋、协助转移文物均已达成。任务评级:SS。”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时,林悦正站在据点的山坡上,望着远处连绵的群山。夕阳如血,染红了天际,也染红了漫山遍野的映山红,像一片燃烧的火焰。
“可以停留多久?”她轻声问。
“最多七日。”
林悦点头。她想亲眼看着这批国宝被送往更安全的后方,想在沈慕白的墓碑前多守几日,想让这场关于守护的故事,有一个完整的收梢。
七日后,国宝转移的队伍整装待发。林悦将玉兰簪交给老者:“请您转交苏州的苏家老宅,告诉那里的老仆,这是‘明’先生的承诺。”
老者郑重接过:“放心,孩子。星火社的人会像守护国宝一样,守护好它。”
林悦最后看了一眼皖南的群山,那里埋葬着她的战友,也见证了她的成长。她转身走向密林深处,那里是系统指定的传送点。
“系统,启动回归程序。”
“回归倒计时:10,9,8……”
意识渐渐抽离的瞬间,林悦仿佛看到沈慕白站在落霞谷的花丛中,对她微笑。风吹过,带来玉兰花的清香,也带来他未说出口的话语。
或许不必说出口。有些情谊,有些信念,早已刻入灵魂,随星火一起,燎原万里。
再次睁开眼,系统空间的纯白映入眼帘。林悦摊开手心,那里空空如也,却仿佛还残留着玉兰簪的温润,和沈慕白最后一瞬的温度。
光屏上,新的任务世界正在加载。林悦深吸一口气,眼中重新燃起光芒。
下一站,无论去往何方,她都会带着这份来自民国的星火,继续前行。因为她知道,守护的故事,永远不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