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冰璃雪指尖划过恒温柜里排列整齐的进口水果，颜爵正用银质开瓶器撬开一罐威士忌，水清漓靠在真皮沙发上翻着财经杂志，而庞尊则不耐烦地敲着手机，信号时断时续，像极了此刻休息室里微妙的气氛。

“还没消息？”毒夕绯捻起一颗蓝莓，指甲上甲油在光线下泛着冷光。她瞥了眼墙上的欧式挂钟，距离他们给家里打完电话已经过去七个小时。

“校董会那群老狐狸的效率，你指望什么？”庞尊把手机扔到茶几上，金属外壳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我爸说专机早就备好了，鬼知道卡在哪个环节。”

白光莹抱着膝盖坐在露台边，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防弹玻璃。外面隐约传来奇怪的嘶吼声，像被掐住喉咙的野兽，偶尔还夹杂着玻璃破碎的脆响。“外面……好像越来越吵了。”她声音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时希走到窗边，百叶窗被她掀起一条缝。楼下的草坪上，几个穿着校服的身影正跌跌撞撞地游荡，校服上沾着深色的污渍，其中一个猛地扑倒另一个，动作扭曲得不像人类。

黎灰从储物间走出来，手里拿着几箱压缩饼干和面包。“清点了一下，”他把箱子堆在墙角，“罐头六十罐，泡面还有三箱，两箱压缩饼干，饮用水是桶装的，省着用能撑更久，除此之外还有两箱依云矿泉水，一些澳洲和牛和三文鱼，照这些物资看来，我们省吃俭用的话，应该能撑个十天…应该能撑到救援。”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休息室里镶嵌着金边的装饰画，“这里的结构是特殊加固过的，门和玻璃……比我们想象的更可靠。”

颜爵倒了杯酒递给冰璃雪，后者摇摇头。他自己抿了一口，嘴角勾起惯有的散漫笑意：“急也没用。不如想想，今晚谁守夜？”

“我来。”水清漓合上杂志，“前半夜我来，后半夜叫庞尊。”

庞尊挑眉，没反驳。他走到武器架旁，这是他们几个爱玩真人CS特意要求装的，他拿起一根合金球棒掂量着：“最好别用到这东西。”

颜爵走到监控台前，调出教学楼走廊尽头的画面，能清晰看到十几个步履蹒跚的人影正围着艺术教室的木门，用头、用手、用身体疯狂撞击，木屑飞溅中，门板已经出现蛛网般的裂痕。“特级防盗门应该能扛住。”他的目光落在门框内侧的合金钢板上，那里标注着“抗冲击等级：军用标准”，“至少比那些普通木门结实得多。”

半夜，嘶吼声更近了。休息室里只开了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冰璃雪靠在沙发上假寐，手指却攥紧了口袋里的瑞士军刀；毒夕绯在给植物浇水，那盆放在吧台上的曼陀罗是她从家里带来的，此刻叶片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突然，“哐当”一声巨响从门的方向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撞在上面。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沉闷的撞击带着震动感，让地板都微微发颤。

水清漓握紧了球棒，走到门后。透过猫眼望出去，外面走廊里挤着几个“人”，校服破烂不堪，脸上是凝固的血污，正机械地重复着撞击的动作。

时希看了眼时间：“才过去十个小时。看来，我们得做好长期待着的准备了。”

白光莹把脸埋进膝盖，露在外面的耳朵捕捉着每一个细微的声响。撞击声还在继续，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冰璃雪睁开眼，目光落在休息室中央那盏水晶吊灯上。

灯光晃了晃，大概是电压不稳。“不管等多久，”她开口，声音清冽如冰，“我们得活着等。”

窗外的嘶吼声此起彼伏，而这间被坚固外壳包裹的休息室里，八个原本养尊处优的年轻人，在丧尸围城的第一个夜晚，开始了他们的生存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