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我

“你来了”

“谁？”月倾雾望向四周，尽是石壁，并无其他人存在。

“无须担心，我是你曾经留的投影。”

月倾雾有些明白了：“你是月凝！？”

月凝：“我是月凝，同样也是你。刚刚我已输送完了你的全部记忆，你细细想想。”

月凝跟她讲述了所有，因为她即她，本就是同一人。

月倾雾还有些不解：“为何我没有成神的那段记忆？”

月凝语气有些叹息：“我也不知，这是你当初的决定，且……成神是需要代价的，我不知那时的你经历了什么，这一切或许还得你自己寻找答案。”

月倾雾再次发出疑问：“为何我脑海中的冰夷也很模糊？”

月倾雾想看清冰夷的脸，她想知道，她有没有把冰夷和卓翼宸当成一个人。可没想到她居然想不起来冰夷的具体相貌与特征。或许跟那一步有关。

后面的一些事月倾雾就没有跟卓翼宸说了。

卓翼宸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表情一变：“那你是阿雾还是月凝？”

月倾雾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又扬起嘴角：“我还是我啊！只不过脑海里多了一些不属于我的画面。”

卓翼宸心底暗自欢喜，嘴角也扬起了笑容，还好。

转眼间日落，气温更低。

“小宸，要一起练练剑法吗？我现在可是变强了哦。”月倾雾晃动着承影。

两人在吊桥上练习剑法，剑招华丽，剑气肆意。只是卓翼宸用力过猛，有些失力，他不由得单膝脆倒，用剑挂地，气喘吁吁。

月倾雾拿起一旁的水递给卓翼宸，嘴里还说着他的不足之处。

赵远舟走了过来：“你们俩真是勤奋，大半夜的不睡觉，偷偷练剑。”

卓翼宸收剑入鞘：“早点学会，早点杀你，了却你的心愿。你我都开心的事情，当然要勤奋。”

赵远舟拍了拍卓翼宸的肩膀：“勤奋是好的，但若是不得要领，操之过急，容易伤及自身哦。”

卓翼宸打掉赵远舟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要你管。”

“我教你的，我当然要管。”赵远舟突然伸手，双指点向自己额头，从自己的神识中抽取一团白光，然后挥手，那团白光便飞进卓翼宸的眉心。

卓翼宸眉间一亮，脑海中突然看见一幅陌生的画面。白衣人戴着面具，手中握着云光剑，在水面上施展一套行云流水的剑招。那剑招，他从没见过，轻巧灵动，却有四两拨千斤之力，剑尖一点水面，水面骤然升起数十米高的水幕，而后随着剑身一卷，水幕变幻为一条水龙，呼啸天地间。

“朱厌，好久不见。”月倾雾等赵远舟做完一系列事情后，便向他打起招呼。

赵远舟也不吃惊，似乎他早就知道了。

赵远舟替她开心，自己也很开心，笑着道：“你回来时，我便感觉到了。”

赵远舟眼神微眯，盯着月倾雾又道：“我现在叫你阿凝还是阿雾呢？”

月倾雾神情凝固，愣了一下，随即回道：“都是我不是吗。”

赵远舟双眼一闭：“也是，小卓大人他……”

月倾雾打断了他：“明晚就是血月再临之时，天地混沌，戾气冲天。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的，我会护好你的。”

赵远舟是相信她的，可心中隐隐不安，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

月倾雾见他神色沉重，开口安慰道：“放心，我自有办法。”

卓翼宸回过神来，睁开眼睛，只见赵远舟笑吟吟地看着他。他吃惊地问赵远舟：“他是谁？”

“冰夷，云光剑的第一个主人。”

月倾雾的眼神忽而变得有些落寞、忧伤。她抬眼紧盯着卓翼宸。

卓翼宸恍然大悟道：“那刚刚那套剑招……用的剑招。”

赵远舟一笑，解答他心中的困惑：“就是当年冰夷诛杀应龙时所使用的剑招。”

“能杀你吗？”

“应龙可比我历害多了，上古大妖。能杀应龙，自然也能杀我。你好好领悟吧。”

卓翼宸狐疑地打量着赵远舟，猜不透这老妖怪的想法，问：“那你为什么要教我？”

赵远舟一脸坦荡：“不是说了嘛，想让你杀了我。”卓翼宸神情复杂，打量着赵远舟：“你说谎。当时在地牢里和我缔结誓约的时候，确实没有说谎。那时的你，一心求死，眼里暗淡无光。但现在，我看得出来，你不想死了。是因为文潇吗？”

赵远舟不置可否：“我一直觉得大荒冰凉、死寂，活了千年也是无趣。但在人间多走了几回，发现烟火尘薪别有趣味，暂时不想死了……”

卓翼宸背过身去，望着吊桥下无尽的黑暗，认真地说道：“赵远舟，相信我，越往后，你越不想死。无论你对文潇如何，我发过毒誓，终有一天必将你斩杀于剑下。若我真的领悟云光剑真谛，学会幻境里的剑招，你不后悔？”

赵远舟望向月倾雾，又转过头来对着卓翼宸粲然一笑：“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