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翼宸转过身来,盯着赵远舟,他不解:“既然你不想死了,为什么还要教我?……你活得如此自相矛盾,不难受吗?”
赵远舟答:“这世上很多人都活得自相矛盾啊,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义无反顾地往南走,但心里总有个声音在喊他向北望……”
卓翼宸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云光剑,不再去看赵远舟。他刚转身想要离开,却又被赵远舟叫住。
“卓大人,明日法阵事关大荒存亡,若是发生意外,希望你可以——”
月倾雾开口:“不会有意外的。
赵远舟愣了一下,然后开口:“好。”
卓翼宸看着他,欲言又止。
转眼到了开启法阵的时候,正值午时,萧条的昆仑山沐浴在灿烂的阳光里。
英招的声音浑厚,带着威严:“午时已到,法阵一旦开启,不可中断,你们准备好了吗?”
文潇和赵远舟并肩而立。另一边,英磊有些紧张地盯着法阵。卓翼宸看向门口,有些疑惑,好像今日一直不见裴思婧与白玖。月倾雾目光则是紧盯烛阴,随即摸索又着离仑送的手链。
法阵图下,文潇和赵远舟对视一眼,点头道:“准备好了。”
“我与烛阴,会用山神之力,为神女大人护法。烛阴,列阵!”
烛阴上前,手指捻动法诀,点向星空图最中间,一道光分成数道,朝不同的星宿点飞去。
“星河如立,可镇乾坤,护!”
英招和烛阴分立两头,施法张开一个圆形结界,进行护法。文潇和赵远舟在星空图下的中央盘腿相对而坐,伸直手,掌心互贴,文潇眉心间和赵远舟耳后的白泽印记闪烁。
卓翼宸手握云光剑和英磊一起走出神庙,在神庙门口守护。月倾雾退在了角落,用以最佳视角观察众人。以备不时之需。
文潇的短箫腾空而起,被金光托着浮在空中,而后短箫中飞出一串金色小篆文字。赵远舟手腕的符环也扩大、散开,金色符环同样化成小突探篆文字。两道金色小篆文字两相缠绕。
文潇与赵远舟一同念道:“万源归一,阴阳互照,天地相佐,合!”
所有金色小篆文字在星空图下汇聚成一个金色光圈。星空图上的星辰光点依次亮起,先是两颗,随即增加,最终二十八星宿全部亮起金光,石柱上的裂痕也开始被修复,星点腾空,带起满地石屑,宛如时光倒流,不断填补空缺。昆仑山和大荒到处飘散着星星点点,白泽神力将一切治愈、修复,带来生机。星辉落入断石,石头合缝,落到枯木上,枯木回春,干涸的土地上有潺潺溪水流过,鸟叫虫鸣,万物得以重生。
文潇和赵远舟依然对掌而坐,互为助力。
突然,咔嚓一声,原本已被修复的石柱竟然裂开了一道比之前还大的缝隙,文潇和赵远舟同时睁开眼睛,惊讶地看向护法的位置。本该在一旁护法的烛阴不知何时已经离开自己的位量,站在合阶上,面带阴鸷的的笑意。
赵远舟轻蔑一笑:“烛阴,你果然有问题。”
英招独自撑起结界,逐渐吃力。月倾雾掐动符纸,符纸飞身前去暂顶烛阴的位置。
烛阴看见月倾雾的举动冷笑道:“法阵需两个山神才能完成,月凝大人,你以为你有多少力量可以支撑。别再妄根拯救大荒了。”
随着烛明的话音落下,头顶星空图上的星点慢慢接二连三地媳灭。
卓翼宸和英磊听见身后神庙内的震动,正在奇怪,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两人回头,看见戴着面具的军师领着三个妖化人突然出现在神庙门口。
“是你?”卓翼宸认出了面前的人,正是在思南水镇袭击他的黑衣人。
军师不疾不徐地看向卓翼宸:“卓大人,又见面了。”
军师抬手拔掉身后三名妖化人后脖子上的银针,妖化人醒来,麻木地走上前,与卓翼宸对峙。
英磊抽出菜刀,打量着眼前奇异的妖化人,神情不妙:“不对……这些不是人,也不是妖……这是……”
卓翼宸拔出云光剑,眼眸冷意逼人:“英磊,退到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