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听眠出了包厢之后,就来到了夹板,她和通讯器那头的人讲:“你...有事?”
不太清楚之前“商听眠”是如何称呼薄凛寺这个义兄,她心里打着算盘,最好是见机行事。
薄凛寺在商听眠先开口后,不由之间微微一笑:“阿眠,这才几天不见,与我之间就开始如此生分了?”
商听眠挑眉,这还什么都没问,就有这般玩笑话,从对方的这句话里,明显的看得出来两人之间关系还算不错。
“说笑了,就是有点意外你的电话。”商听眠看着不远方的海鸥,三五成群的,好生快活。
“行了,不跟你说玩笑话了,我现在给你通讯的确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讲。”
“说说看,什么事。”
接下来话题大概就是有关于叶塞尔大陆的事情了。
法术师陨落不是小事,只要是四大家族和云湘学院内部成员,基本上都知道这件事。
当然,和四大家族有关联的人也会知道。
“薄家这边我已经安置好了,其他人不会贸然前往叶塞尔大陆,我的话过段时间就会过去,哦,对了,前段时间和商伯母见了一面,她跟我说了有关于你的事。”
也不知道话题怎么扯到商听眠身上去了,她心里一直在想着事,多少有点心不在焉,听到薄凛寺提起有关于她的话题,她下意识的询问:“我能有什么事?”
这些日子,云湘学院的考核也已经结束了,婚契之书的事也终于了结了,目前棘手的大概还在于叶塞尔大陆的事情。
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搞鬼,自从来到这艘船上,商听眠总有股不祥的预感。
陆祁渊在,傅席砚他们也在。
她心里的猜测越来越激烈。
只不过现在的情况过于平静,有一点暴风雨前的安宁。
“听阿言说,你去观看考核了?”薄凛寺哪壶不开提哪壶。
商听眠却丝毫不意外,她在京都的传言有多离谱,她不会不知道,废物小姐,被遗弃的废材,爱的痴狂,爱的发疯。
这些标签钉在她的身上已经许久,久到让人忘记最开始的“商听眠”是如何的样子。
那群人一直那么认为“商听眠”是个废物,不成气候,也无法走到最顶尖,如此颓废,就那么颓废下去,最好永远都是这个样子。
一群人落井下石,一群人嘲笑的疯狂,就算有商家这个实力强厚的背景又如何,并不阻碍把“商听眠”诋毁的彻底。
出现在云湘学院的考核内,也只是鄙夷不屑。
商听眠在原来的世界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也处理过大大小小的事,对京都那些人的态度,早就习以为常。
一个人的荣耀有多大时,身边就会有一群人追捧,如此的那般夸赞,那般追随。
可从神坛掉落下来时,又是多么的可怜,多么的凄凉,多么的,悲催。
商听眠对这些事并不在意,身处于名利场久了,她早就习惯于那群人的阳奉阴违。
“怎么,好奇我为什么会去考核?”她十分平静的说,对薄凛寺态度冷淡。
薄凛寺无奈极了的说了一句:“这些都是你的事,你喜欢就行,不必太在意他人的眼光。”
商听眠不介意说句实话:“考核内容的确有看点,秦六小姐就是一个不错的苗子。”
薄凛寺莞尔一笑:“嗯,听得出来评价很高。”
“所以还有什么事?”
“哦,差点忘了。”薄凛寺好脾气的补充说明,“过几天,我也会去叶塞尔大陆,记得在海港入口为我接风。”
商听眠认真思考片刻,叶塞尔大陆这边的事影响的确很大,京都那边的人来了也不少。
看来她来这一趟也算是不枉此行。
“行,没说话就先挂了,我这边还有事。”
“那你先去忙吧。”
通讯结束,商听眠站在夹板许久,落日余晖,海浪不断,她双手怀胸,目视前方,她的瞳眸里,有什么东西在明明灭灭。
大概是吹风吹久了,她也感觉到温度开始下降,选择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休息。
她正走在自己的房间门前,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她抬眸而去,傅席砚和她打了声招呼:“商小姐,好巧,你也是出来散心的?”
正准备回房间休息的商听眠:“......”
虽然碍于面子不好戳穿对方,但还是避免和对方说话。
她自然看得出,傅席砚这个人,绝不是想象中那般和睦相处。
“确实挺巧。”商听眠一边说话一边打开房门,“有什么事情要不明天再聊,今日我有点困乏,多有不便。”
傅席砚后退半步,理解的点了点头,他没能和商小姐聊上几句,的确有点遗憾。
等熟悉的身影消失后,他手腕处的玉珠开始不停的发烫,他捏了一下,冷声:“青鸾,安静。”
不到片刻,玉珠恢复到和以往一样,仿佛前面的异常根本没有出现。
深夜时分,夜幕已经降临,船只上的人基本上都回到自己的房间内,剩下的工作人员在为客人安排。
一辆推车推到各个房屋门前,身材纤细的少女缓缓敲打的每一扇门。
阮浣对着猫眼,注视着门外的举动,走廊上一片寂静,一个服务人员都不曾出现。
许是太专注门外的事,厉承洲走到她这边,她都没有察觉到,然而身边人捞起她的手,带着她朝梳妆台那边走去。
“诶,厉承洲你干什么?”
阮浣就这么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厉承洲不紧不慢的帮她吹着头发。
她微湿的头发披散在肩膀处,她自己都不曾注意,没曾想厉承洲如此在意。
暖风吹拂着阮浣的发丝,厉承洲极为耐心的为她打理,阮浣盯着镜子里的他们,脑海中,不由浮现一个词——老夫老妻。
他们现如今的状态,不就是老夫老妻。
好奇心在作祟,阮浣带着疑惑,问:“打理的这么好,以前是不是经常帮别人弄?”
厉承洲眼角微微弯了弯,犀利的眼眸中带着许柔光:“不是,第一个。”
阿阮也是唯一一个。
阮浣得到想要的回答,都已经放过他了,谁知道厉承洲侧过她的耳边,轻言细语道:“我很害怕这是一场梦,阿阮。”
不细听是听不出的卑微与茫然,她没细想,拍了拍厉承洲的手:“都说了,我给你一个保障,你安心就行。”
“是吗......”厉承洲没回答,他蹲了下来,以一种看起来卑微的姿态趴在阮浣身旁,明明是上位者,可总觉得十分脆弱。
不由之间,阮浣心里一软,她摸了摸厉承洲的黑发,手感不错,让她忍不住多揉捏了一会儿,厉承洲好脾气的任阮浣揉捏。
暗淡之中,厉承洲只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此刻。
突然,枪声响起,阮浣对厉承洲说:“看来是已经动手了。”
厉承洲紧紧握住阮浣的手,今晚注定是个不平安夜,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开始在担忧...
阮浣和厉承洲一并出了门,在打开门的瞬间,阮浣就看见躺在地下的少女,血泊之中,少女的瞳孔涣散,手推车里面的东西也被打翻,现场混乱不堪。
只见商听眠半蹲着,不知道在观察着什么,对少女的死亡一点都不意外。
惊动的人不止阮浣和厉承洲,陈俞重、傅席砚和陆祁渊也出来了。
几个人看到如今的场面,陈俞重正打算询问,就看见商听眠拿出一把小刀在少女右臂膀轻轻一划。
“商大小姐,你这是?”
不等陈俞重问话,一堆蜘蛛从血肉当中出来,陆祁渊神色凝重的去拉开商听眠,说:“商听眠,快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