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本世子,确是小觑李小姐。”徐凤年尾音微扬,带着一丝玩味,更多,却是审视。李云睿心底冷笑,小觑?怕是眼珠都要惊掉!面上,依旧云淡风轻,唇边,一抹若有似无笑意,仿佛徐凤年惊诧,尽在意料之中。
“啧,装腔作势!本公主这点伎俩,便吓住这纨绔世子?当真,少见多怪!”李云睿内心腹诽,面上,仍旧高深莫测。
“李小姐?” 这称谓,虚伪至极。
心中怕是早已将我贬低入尘,退婚弃妇?丧家之犬?
可笑,本宫的字典,从无“认输”二字。
眼角余光扫过徐凤年,一身锦袍价值连城。
华服加身,人模狗样。
可惜,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举手投足间的轻浮,与京中那些吟诗作对的纨绔,何异?
动物之声,依旧聒噪。
“这人类,心思难测喵。” 黑猫竖起耳朵。
“汪汪!世子殿下似有惊讶?” 黄狗低声呜咽。
“叽叽,好戏开场!” 麻雀兴奋跳跃。
李云睿竭力屏蔽杂音,目光锁定徐凤年。
交锋,方才开始。
“世子殿下过誉。” 语调平静如水,仿佛惊险一幕,不足挂齿。
“云睿之技,雕虫小技,献丑罢了。”
“雕虫小技?” 徐凤年轻笑,兴味更浓。
上下打量李云睿,如赏珍宝,似审视对手。
“李小姐之技,令本世子大开眼界。”
“靖安王府,真是好眼力,弃明珠而 취자갈。”
再提退婚,嘲讽更甚,试探之意,昭然若揭。
好眼力? 李云睿内心嗤笑。
分明是瞎了眼。
靖安王府那群蠢货,弃明珠而 취자갈, 捧着庸脂俗粉当宝。
面上,不动声色,淡然道:“靖安王府之择,自有其理。”
“云睿身份低微,高攀不起王府,休弃,理所应当。”
再次示弱,姿态放低,欲探徐凤年之意。
徐凤年眼眸微眯,目光锐利如鹰隼。
紧锁李云睿,似要洞穿一切。
对李云睿“配合”,略感意外,亦存疑虑。
“李小姐,看得开。” 语气意味深长,带着试探。
“然,本世子以为,李小姐非池中之物,靖安王府,困不住潜龙。”
话锋一转,喻李云睿为潜龙,语气耐人寻味。
潜龙? 这纨绔世子,葫芦里卖何药?
莫非,他已察觉本宫不寻常?
抑或,试探虚言?
面上,仍旧平静,淡笑应之:“世子殿下谬赞。”
“云睿蒲柳之姿,何谈潜龙?”
“不过,离水之鱼虾,生死难料,何谈腾飞?”
再自贬,喻为离水鱼虾,姿态更低,语气悲凉。
欲消徐凤年疑虑。
徐凤年闻言,笑意更深,眼底精光一闪。
李云睿示弱,他似不信,反觉此女绝非寻常。
“离水鱼虾?” 徐凤年轻声重复,语气玩味。
“本世子不以为然。”
“观李小姐,似蛰伏之猛虎,时机至,必将一飞冲天,震惊世人。”
再喻猛虎,语气愈发深沉,似有所指。
猛虎? 这纨绔,意欲何为?
一会潜龙,一会猛虎,莫非真看穿什么?
心中警惕更甚,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淡笑以对:“世子殿下说笑了。”
“云睿若为猛虎,早被靖安王府豺狼吞噬殆尽,岂能在此与殿下谈笑?”
再自嘲,喻靖安王府为豺狼,自比待宰羔羊,语气无奈悲凉。
欲麻痹徐凤年。
徐凤年闻言,笑意更浓,忽上前一步,拉近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