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冴,安顿好了吧?
母亲打来的越洋电话打断了糸师冴对今天训练安排的复盘,
母亲法国还习惯吗。
糸师冴嗯,挺好的。
糸师冴独自躺在家里阳台的摇椅上,望着星空。
母亲和凛怎么样?我看冴之前发来的位置和凛住的很近呢,你们一定常常一起吃饭吧。
事实上是根本没有联系,更不必说见面。
糸师冴挺好的。
母亲那就好。你们两兄弟终于在一个城市了,互相照应,我也放心多了。
母亲的语气温柔,然后又有一点迟疑,
母亲你们爸爸可期待明天出发呢,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实际偷偷看巴黎旅行手册呢。
糸师冴从未听闻父母即将来法旅游,但他想都不用想父母一定是提前通知了凛,父母想当然以为弟弟会告诉哥哥,只是凛没有告诉他而已。
看来是彻底把他哥给忘了。糸师冴联想起弟弟会去那种地方就心烦意乱,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他对父母也很难交代。
母亲知道冴也安顿好了,我们也想来看望一下你们…想吃什么,我给你带点过来。
要是放在之前,糸师冴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和凛上演兄友弟恭的戏码,但自从那个想着弟弟自我慰籍的夜晚之后,他还没有准备好面对凛。更何况,糸师凛还有参加那种混乱派对的嫌疑,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作为何种立场感到烦躁。
一想到卢纳的那些话,他很是不爽。原来弟弟这么久不联系自己并不是由于赛事繁忙,而是另有原因。
母亲很快在群聊里发了「到了!」的可爱表情图案,糸师冴从机场的停车场走到接机大厅,看到了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弟弟——自己同样也是戴着墨镜和帽子。
两人都裹得严严实实,但都不约而同认出了对方。
糸师凛好久不见。
糸师凛生硬开口,他的目光闪烁,
糸师凛听说你把法国国家队数落了一遍。
糸师冴知道凛所属俱乐部的队友就有入选法国国家队的,听到这种趣闻也是很正常的事,他嗯了一声就当是回答。
然后两人陷入了一言不发的尴尬,但他们也不觉得不自在,因为他们本都是不需要交流的性格。加上糸师冴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唯一想说的就是那个派对的事,但除了失望还能有什么。
冴不想在父母即将出现时和弟弟发生不愉快,那很扫兴。而且冴也不爱花精力去和凛拉扯,结果总会是两败俱伤,毕竟他知道他们的兄弟关系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和睦。
不说话就是最稳妥的相处方式。
父亲你们怎么都开了车来?明明一辆车就够了。
父亲看着两个儿子交换了一个眼神,很是疑惑。
其实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提前沟通过,自顾自就都来接机了。
糸师凛一辆专用于装行李。
糸师凛抢先糸师冴开口,看起来懂事许多,
糸师凛就麻烦哥送父母到我家了,我载行李。今晚我邀请米其林餐厅的主厨在家做了点菜,我们一家人也很久没聚了。
别墅内布置温馨,不少侍应生忙前忙后。
糸师冴冷眼打量着修剪规整的花园灌木,以及花丛里错落有致的花朵,这些应该是特地找人安排过的。
一家四口坐在傍晚的花园里享受宁静,听着春末的稀疏蝉鸣以及吹着晚风。铺上丝绒桌布的圆桌上立着雕花烛台,摇曳着昏黄的烛光。
随着穿着优雅的侍应生为四人各自端来第一盘前菜,这场跨越大半个地球的家庭聚会开始了。
糸师凛每道菜的配酒都是和餐厅一样的。酒单我大致看过,你们应该都会很喜欢,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都可以换。
糸师凛平静地为父母介绍菜式,以及配酒源产地。
母亲这次凛安排得不错,让我们还有哥哥都刮目相看。
父母眼含笑意,欣慰地对懂事不少的次子称赞道。
糸师冴还好。
母亲凛,别在意冴的话!你哥哥只是不想让你太得意罢了,妈妈觉得你这次做得很好。
糸师冴随意叉起餐盘内精致的焗蜗牛,送进嘴里。
冴觉得食不下咽,他的弟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精通关于美食和酒的知识的——想必是常常去法餐厅,和谁去的糸师冴不愿再想。
以前那个笨拙为自己预定餐厅的毛头小子,已经不复存在。
现在长大不少,出入各种场所也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