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

糸师凛那我走了。

糸师凛为冴端来一杯温水，见哥哥一副闭门谢客的模样，他也不便久留，但又有点纠结，

糸师凛有什么问题打电话给我。

糸师冴抬眼打量着凛，他发现今天只要他一盯着弟弟，凛就有点紧张。想必是做了什么亏心事，那天他在派对偶遇卢纳可能就想过他哥哥迟早会知道。

糸师凛哥…怎么了？

糸师冴看来现在长大了。

糸师冴也没想到自己的开场白是这样的，几乎是不经过思考，就想挖苦一下叛逆的弟弟。

事到如今，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吗。

糸师凛当然，我也快30岁了，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孩。

糸师凛的眼神满含欣喜，湿漉漉的。

怎么会是这种反应，是看不懂气氛的傻子吗。

糸师冴是，你长大了，更大胆了。

糸师冴语气冷静，醉意全无，

糸师冴当初要你来欧洲的时候，我希望的是你在这里好好踢球。

糸师凛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糸师凛蹙眉，仍是一脸状况外，刚才的喜悦不复存在，空旷的客厅回荡着他冰冷的声音，

糸师凛我难道没有好好踢？

糸师冴闭上眼，他并不想看见弟弟装作无辜的表情，十多年前那个雪夜弟弟那副窝囊样子他还历历在目。

糸师冴你踢的有够垃圾的，进球数虽然还凑合，但去年还没拿到欧冠。

糸师冴虽然没有睁开双眼，但他能感到周围的空气变冷。

凛似乎在忍耐些什么，但冴一点也不想在意。

糸师凛糸师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糸师凛走近糸师冴，冴能听到他的声音颤抖，

糸师凛你不是说尽力了就好？今年我一定会拿给你看。

糸师凛我也有在…努力啊。

说够了没。

糸师冴你来欧洲干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糸师冴冷哼着。

他睁开眼，望着手足无措的弟弟，果然和那个雪夜一样，那副样子做给谁看。

糸师冴球也踢不好的废物，脑袋里只想着滥交，你是动物吗。

糸师凛我没有……

糸师凛身躯一震，像是被说中了什么，他用一种害怕的眼神盯着糸师冴。啊，说中了。

糸师冴居然觉得有点生气，果然是真的，自己居然还抱着侥幸心理。

糸师凛我没有…哥……

昏暗的灯光下，糸师冴看不清弟弟的表情，他只看到糸师凛握拳的手不停发抖。

糸师凛我什么都没做…真的……哥……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糸师冴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起水杯，意识到是弟弟端来的又放回桌上。

糸师冴我警告你别乱来，至少在赛期少碰那些东西。

糸师凛什么？

糸师凛的面部表情变得扭曲，长长的刘海搭在憔悴的眉眼前，更显阴郁。

糸师冴抽烟喝酒都随你，别碰那些上瘾的药，我有必要警告你。

糸师凛…哈？

糸师凛脸色苍白地看向糸师冴，他的嘴角因为情绪激动而抽搐，

糸师凛…你有什么依据。

你现在的反应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糸师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淡漠地开口。

糸师冴你可以自由恋爱，但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

糸师凛你和卢纳见面了？”

糸师冴没想到弟弟没有反驳他，而是把重点放在自己和谁见面了。既然已经说出卢纳的名字，就彻底坐实了凛当时是在现场且和那个西班牙女人亲密了。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糸师冴关你什么事。

糸师凛…你当然可以和前队友见面，我怎么敢有意见，世界第一的糸师冴大人。

糸师凛而你的弟弟，离你住的地方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你除了一句谨贺新年什么都没说过。

糸师凛颤声道，已经是努力克制的结果，很是委屈，

糸师凛你之前又不管我，怎么父母来了突然就开始尽哥哥的义务了？

糸师凛我现在去哪里，和谁去都是我的自由吧。

糸师冴“嗯，是你的自由，我只是提醒你而已。

糸师冴感到心情很糟，只要在这种时候，弟弟的话一多起来他就变得烦躁。此时的他并不想继续和凛拉扯，打算点到为止。

糸师凛那哥挺了解那种派对吧？想必你也常去，我看到不少你的队友。

糸师凛几乎咬牙切齿地质问冴。这让冴感到被冒犯，他很不愉快地皱眉，并且忍不住挖苦弟弟。

糸师冴我倒不像一些人对那种地方感兴趣，听着就想吐。

糸师冴心中莫名的愤懑越来越强烈，

糸师冴我总算知道了，你也一样。难怪一直没拿到欧冠，原来你踢球就是为了赚钱、然后和女明星结婚。那就对了，你确实应该今年就退役。

糸师凛…糸师冴。

糸师冴别再惹我生气，滚。

糸师冴疲惫地扭过头不去看又要发疯的弟弟，此刻的他发泄完还是隐隐不快，不知为何。

糸师凛你如果不是我哥就好了。

糸师凛悲伤地说出气话，他的声音感觉像伤口滴出血一样疼。

糸师冴糸师凛，同样的话我不说第二遍。

糸师凛呼吸急促，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他僵硬地迈出步伐，走到门口，轻轻留下一句话。

糸师凛记得把水喝了。

糸师冴盯着被弟弟摔上的房门，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性格比想象中糟糕很多。看来糸师凛对自己的感情已经完全是恨了，甚至连兄弟都不想做了。

又想起自己的幻想对象居然是这个任性的、叛逆的、对他出言不逊的弟弟，糸师冴切身体验到了久违的心神不定。但庆幸的是，糸师凛早就死心了，这不是得偿所愿了吗。

很好，正好别联系了。

糸师冴面无表情拿起弟弟之前为他盛着温水的水杯，盯了一会儿，狠狠向墙摔去，啪的一声玻璃杯四分五裂，炸出水花。

那种莫名其妙的情绪还在作怪，令人烦躁。

糸师冴固执地盯着地上散落的玻璃碎片，不假思索地为这种闷窒感下了定义。

只是因为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