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暮色四合,角宫庭院掩在阴影里,毫无生机。
宫远徵轻步走进宫尚角的书房。室内依旧昏暗,没点灯,他却熟门熟路地走到宫尚角身边。
“哥哥在看什么?”宫远徵见他专注,开口问道。
宫尚角手指在桌面轻敲:“信鸽提前带回了云为衫、上官浅、商芸的身份调查结果。”
宫远徵忙问:“她们可有问题?”
宫尚角抬头看了宫远徵一眼,嘴角噙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远徵弟弟,商芸身份倒是没查出什么明显纰漏,只是……”他顿了顿,指尖在纸页上轻点,“她在临安城的过往,干净得像是特意擦过似的,反倒让人觉得有些意思。”
宫远徵眉头一蹙,追问:“哥哥是说……”
宫尚角抬眼,目光沉静:“寻常人被评说,总难免有褒有贬。可去问临安城的街坊邻居,说起商芸,说辞几乎分毫不差,像是提前串通好了一般。”
宫远徵眸色沉了沉:“串通?他们都怎么说?”
宫尚角将手中纸页递过去,语气淡了几分。
“都说她是安分守己的商家小姐,性子直爽,除此之外再无多言。既没有邻里纠纷的闲言,也没有亲友往来的细故,干净得像张白纸。”
他看着宫远徵接过纸页的手微微收紧,眉梢微扬:“你选的人,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宫远徵眉头未松:“那她……”
宫尚角抬手摆了摆:“既然没查到实证,便先留着。是真是假,日子久了总会露马脚。”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宫远徵脸上,语气放缓了些。
“远徵弟弟,将商芸留在你身边,终究是要多几分心的。莫要因一时在意,乱了分寸才好。”
“她的身份,十有八九有问题。”宫尚角语气沉了沉,“侍卫还带回个消息——商家最近在找一个丫鬟,说是偷了财物跑了。”
“商家好歹是富贵人家,一个丫鬟偷窃,何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地追查?这里头,怕是另有文章。”
宫尚角目光落在宫远徵脸上,观察着他的神色,语气稍缓,补充道:“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未必作准。”
“哥,你放心,我又不是宫子羽那个蠢货。”
宫尚角听了,嘴角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意:“情爱之事,本就复杂得很。一旦陷进去,十有八九难脱身。你还未及冠,又向来没接触过这些,倒是该多警醒些。”
他目光扫过宫远徵紧绷的侧脸:“别到时候,自己先乱了阵脚。”
宫尚角起身,问:“你暗器带了吗?”
“带着。”
“走。”
娇娇正睡得沉,先前为那画像的事翻来覆去许久才合眼,没安稳多久,就被门外的声音惊醒。
“商芸姑娘,烦请前往执刃殿。”
她猛地睁开眼,心头咯噔一下,睡意瞬间散了大半。
这深更半夜的,执刃殿传唤,会是什么事?
娇娇穿戴整齐推开门,正撞见上官浅和云为衫也刚出门,三人在廊下打了个照面。
上官浅已敛了白日的试探,脸上挂着得体的浅笑,朝她微微颔首。
“商妹妹也接到传唤了?”
娇娇扯了扯嘴角:“看来是一起的。”
三人没再多说,一前一后往执刃殿去。
到了执刃殿外,侍卫引着她们往里走。
宫尚角、宫子羽、宫远徴都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