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笑意淡了，挑眉：“扯这个做什么？”
宫远徵被噎了下，声音小了半截：“本来就是……”说着狠狠咬了口糕。
娇娇懒得理：“吃你的，堵不住嘴。”
他没再说话，吃得更快，耳根却红透了。
娇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栏杆，声音放轻了些。
“对了，我想起件事……要是……我是说要是，那些选进来的新娘里，有不是真心想留下的，或者……身份上有什么不妥当的，宫门一般会怎么安排啊？”
她避开“处置”这类字眼，抬眼时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样子，仿佛只是随口闲聊。
宫远徵抬眼，手里的桂花糕停住：“问这个做什么？”
“就……随便问问。前几日听人闲聊提起，觉得新鲜罢了。”
宫远徵忽然笑了，眼神直勾勾盯着娇娇。
“身份不妥？那自然是……死。”
“可要是……万一呢？万一只是弄错了，并非有意，也并非……那什么，总不至于也一样吧？”
宫远徵眼神一沉，放下手里的点心，直勾勾盯着她。
“你到底想问什么？”
娇娇被他看得心头一跳，捏着披风带子轻轻拽了拽。
“没什么呀，就是听着吓人……随口多问了句而已。”
宫远徵冷哼一声。
“最好是。不然……可就不是听着吓人了。”
娇娇眼珠子一转，跺了跺脚。
“你这人怎么这样？好心给你送点心，反倒在这儿吓唬我！”说着转身就往外走。
宫远徵手里的桂花糕还没咽下去，看着她突然转身的背影，愣了愣，眉头拧起。
“哎——你又闹什么脾气？”
娇娇没回头，快步出了大牢。
回房后，她脱了披风躺到床上，望着帐顶。
宫远徵那句“自然是死”压在心上，沉甸甸的。
娇娇指尖在被上划着。单凭新娘身份，掀不起浪，更别提借宫门灭无锋。
除非有让宫门动心的筹码。
她坐起身，眼神亮了亮。
第二天，娇娇去了医馆，里面人来人往，都在忙着。
娇娇拉住一个路过的大夫，轻声问：“请问，这里能自己配药吗？”
那大夫抬眼认出她，忙收了手里的活，恭恭敬敬地回话：“回姑娘，按规矩是可以的，只是药材需登记取用，且需有懂行的人在旁看着才好。”
娇娇点点头，眼底掠过一丝了然。
“多谢大夫告知。那我若是想配些调理身子的方子，不知该找哪位前辈看着才好？”
“姑娘若是信得过，我这几日得空，或是可请李大夫帮忙照看。他老人家经验足，寻常方子都难不倒他。”
娇娇谢过大夫，转身往药架那边走。指尖拂过一排排药罐，目光在当归、甘草上稍作停留，又掠过角落里的几味毒草，心里慢慢盘算起什么。
娇娇很快收回手，面上依旧是那副温和模样，仿佛只是随意看看。
她转头问一旁整理药材的药童：“这些药材都要怎么登记？需不需要先把方子写出来？”
“姑娘要是有现成的方子，直接填单子就行，若是没有，也可以跟大夫说清想调理什么，让他们代拟方子。登记时写清楚姓名、取用药材和用量，找管事的签了字就能领了。”
娇娇应了声，目光扫过药架，停在几味滋补药材上：“我先记几样，回头誊好方子再来。”
娇娇按方子取了药，当归、黄芪、麦冬、茯苓……都是寻常滋补品，登记时大夫略看便签了字。
她将药材分装，指尖划过袋面，眼底一丝冷光闪过。这几味药单看无害，但若单取当归尾、黄芪芯、麦冬根、茯苓皮，四者相合，遇热则化，混入饮食中无色无味，初时只觉倦怠，三日后气血逆行，脏腑自溃，纵是名医也难辨其由。
这毒，她唤作“碎影”。
宫远徵身着单衣从地牢走出，侍卫端着托盘候在门口，上面是他的物件。他眼睫沾着水汽，眼神阴沉沉的，见了不远处的宫尚角，才漾开笑意。
“送我房里去。”他对侍卫冷声吩咐。
宫尚角将臂弯里的厚袍给他披上，似是无意道：“早让人备了厚衣，怎么没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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