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迅速将桶里的水泼进角落的水缸,只留少许在桶底,又往里面撒了把干花瓣。
“蒸汽够了。”
青禾低声道,将换下的衣裳搭在桶边,营造出沐浴的假象。
娇娇已换上一身利落的素衣,“亥时三刻,别出岔子。”
青禾点头,贴在门板上听着外面的动静,报着时辰:“亥时快到了。”
青禾拉开门,对侍卫道:“水凉了,要换点热的。”
侍卫让开,她走了几步,见换岗空档东南角无人,迅速折回,用银簪撬开了锁。
“走。”
两人贴墙疾行,青禾引着拐进窄巷,拉开早摸清的小门,闪身出去。
两人出去时,青禾反手带上门,摸出铜片将锁舌复位,锁头看着与先前无异。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丁一巡夜至院外。
见窗纸水汽虽重,那道人影却僵滞太久,便问侍卫:“里面情形如何?”
“夫人一直在沐浴,没动静。”
丁一指尖在腰间暗扣上抵了抵。
“夫人?”
屋内静悄悄的,无人回应。
“许、许是水声盖过了……”
丁一没再说话,目光扫过那把锁,指节轻轻叩了叩门板。
依旧没有回应。
丁一有些不好的预感,按住锁头一转,察觉滞涩。
“开锁。”
侍卫摸钥匙时,丁一已发力拧开,锁开得滞涩。
“不好!”
丁一推门而入,只见衣裳在桶边,窗边人影原是件外衣。
“追!”
娇娇与青禾一路疾奔,直至钻进城郊密林才稍歇。
“将军府不能回,他们定会去那里堵。咱们去凉州,找肖珏。”
夜林漆黑,兽吼阵阵。
娇娇攥着青禾衣角,深一脚浅一脚跟着走。青禾摸出火折子,微光里,灌木丛后窜出两点绿光。
“狼!”
青禾将娇娇拽到身后,举着火折子喝退几步。
狼嗥着徘徊,娇娇低声:“往山下挪,有农户就安全了。”
两人扶着坡壁往下挪,青禾脚下一滑,带着娇娇踉跄几步,重重摔在落叶堆上。
“小姐!”
青禾慌忙去扶,火折子滚落在地,灭了。
黑暗中,娇娇只觉脚踝一阵剧痛,竟是扭了。
她刚想撑起身,狼嗥声已到近前,腥风扑面而来。
“小姐!”
青禾尖叫着扑过来,却被狼尾扫倒。
千钧一发之际,“噗嗤”一声,长剑精准刺穿狼颈。
狼躯猛地抽搐,温热的血溅了娇娇满身。
他看向满身狼血、脚踝肿起的娇娇,声音没什么起伏。
“夫人,回府吧。”
青禾挣扎着爬起来,挡在娇娇身前。
“你别过来!”
丁一没理她,只盯着娇娇,重复道:“将军还在府里等着。”
“死也不回。”
丁一上前半步,青禾见状,猛地扑过去抱住他的腿,张嘴就咬。
“嗯!”
丁一抬脚想甩,又怕伤了人,就在这时,娇娇摸出袖中短匕,朝着他的小腿划去。
丁一及时撤步,裤管还是被划开道口子,渗出血来。
他眼神沉了沉,不再犹豫,伸手拎起青禾扔到一边,俯身便要去抱娇娇。
“滚开!”
“夫人,莫要逼属下动粗。”
她看着丁一弯腰将自己打横抱起,脚踝的伤被牵扯得更疼,眼眶瞬间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