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城*你）拆连

你站在钢七连的营房外，手里攥着调令，指节微微发白。风卷着沙尘从你脚边掠过，带着北方特有的干燥气息。你抬头看了看天，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

衣物以及各种物品已经挪到了新军区的办公室，你刚开完调遣会就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曾经热闹的钢七连早已门可罗雀，就那样孤零零站在夕阳里，像一位惆怅的将军。

高城在屋里。许三多刚才告诉你，连长一个人在办公室，下令说谁也不准打扰他。

你没再说话，递给许三多一份刚打的饭，拿着另一份就去了高城的办公室。

门锁住了，你敲了敲门。里面的迪斯科音乐震耳欲聋，侧耳倾听还伴随着阵阵呜咽。

“敲什么敲！”

你被里面的怒吼震了一下随即开口道。

“高城，是我”

里面的人愣了一会，门遂即蔫蔫地开了条缝。

你轻轻推开门，木门发出细微的吱呀声。高城背对着你，坐在桌前写写画画。

“听三多说，你今天一天没吃饭。”

你把温热的饭盒放在他面前，略带责怪地问他。

“那什么，我不饿，就没咋吃。哎你回来干什么？是不是落了啥东西？”

高城头也不抬地写着字，听着他故作正常的强调加上厚重的鼻音，你眼眶忍不住发酸。

“先把饭吃了，你不吃完我不走。”

你打开饭盒，向他那边推了推。

高城是犟驴，但是奈何你陈昱是犟驴中的犟驴。他知晓你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任命地叹了口气拿起筷子拼命往嘴里扒了一大口饭。

酸辣土豆丝，真的蛮好吃的。高城想着。只是这菜太酸太辣呛的他忍不住的咳，直到咳出眼泪。

看着高城微微耸动的肩膀。你愣了一下，高城，那个总是板着脸、说话硬邦邦的高城，在哭。

你站在原地，心里酸涩的要命。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见过他无数种样子：小时候打架输了不服气的样子，参军时意气风发的样子，训练时严厉苛刻的样子，甚至是第一次接吻时他手忙脚乱的样子。但你从未见过他哭。

你撇去眼泪，走到他身后，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慢慢把他抱过来靠在自己腰际。他浑身一僵，随即放松下来。

"你为什么回来？"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来看看你。"你一下一下摸着他的肩，感受着他微微起伏的呼吸，"听说你要守着钢七连到最后。"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这是我的连队。"

你当然明白。高城从小就是这样，认准了一件事就死磕到底。

"我知道。"你轻声说，"可是......"

"可是你要走了。"他打断你的话，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

你松开手，抬起他的头。他的眼睛还红着，却倔强地别过头不看你。你伸手捧住他的脸，强迫他看着你。

"高城，看着我。"你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不是要离开你，我只是......"

"只是调去别的连队。"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知道，这是命令。"

你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一阵酸楚。高城从来不会说甜言蜜语，也说不来挽留。别别扭扭的像一个小孩子。可是你知道，他是真的在乎你。

"高城，"你轻声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他愣了一下，把头埋进你的腰间：“说这个干嘛。"

你笑了。你知道他记得。那时候你们才六岁，他刚搬到你家隔壁。你站在院子里玩泥巴，他趴在墙头上看你。你冲他做了个鬼脸，他一个没站稳，直接从墙头上摔了下来。

"你当时摔得可惨了，"你笑着说，"膝盖都磕破了，还硬撑着说不疼。"

"那是因为你一直在旁边哭，"他嘟囔着，"心疼死了。"

你伸手擦掉他脸上的泪痕："高城，哪怕我调到天南海北，你记住我一定不会丢下你。"

他猛地抓住你的手："真的？"

你点点头："真的。"

他盯着你看了一会儿，突然把你拉进怀里。他的拥抱很用力，像是要把你揉进身体里。你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你要说话算话。"他闷闷地说。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笑着问。

他松开你，板着脸说："上次你说给我做饭，结果差点把厨房烧了。"

你瞪了他一眼："那是因为你非要吃红烧肉！"

"明明是你自己说要展示厨艺。"他反驳道。

你们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斗起嘴来，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你知道，这才是高城，那个别扭又固执的高城。

“陈副，有人找你！”门外传来许三多的声音，你俯身轻轻亲了亲高城的嘴角。

"高城，"你笑着说，"等我回来，我给你做红烧肉。"

他愣了一下，红着脸说："算了，还是我来做吧。"

你知道，无论你去到哪里，这个别扭的男人都会在这里等你。因为他是高城，是你从小就认识的、永远都不会改变的高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