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只有虫鸣。你翻着身直直望着天花板。
楼下的哨声忽然尖厉地吹响了。随后是齐桓冷酷的喝令声：“紧急集合！”
你迅速叫醒室友收拾好着装，带着他们绎不绝地冲了下来，大家自行地开始列队。仍是一片空地，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这支刚集合的队伍已经有点松动，更多的是莫名其妙。
张成张望着：“刚才那集合哨吹的是咱们吗？”
“是咱们。”
“没人啊？怎么没人啊？”
“开玩笑吧？”
“谁开这种没品味的玩笑？这是军队，你当你还在念大一呢？”
队伍的嗡嗡声越来越大，大家已经开始东张西望了。
学员们还在聊着：“我看你昨天穿着陆战服，你是陆战吧？”
“对，你哪？”
“伞兵……这我同屋，他学历邪乎。”
交头接耳得正热闹，一个人影慢吞吞地从树丛后踱了出来，那是袁朗，众人讶然中都沉默下来，显然袁朗已经在树丛后待了很久了。
“你们完了，我是教官。”
如果刚才大家还算知错的话，他这么一句话加上幸灾乐祸的表情已经让人为之气结。齐桓拿着记分册出来，站在袁朗身边。
袁朗宣布：“扣吧。每人倒扣两分。我说过我们的规则，做好事没分加，做错事扣分，一百个积分，扣完走人。队列中不交头接耳好像是新兵连就有吧？”
他在每一个人面前踱过，并且伴之以那种幸灾乐祸的注视，散漫而不在意，看起来是存心让人更加恼火。
袁朗歪头看着齐桓刷刷地在记分册上打着叉，到你面前停下。
袁朗：“这个不扣了，这个真没动。”
齐桓：“已经划上了。”
袁朗：“那没办法了。没问题吧，5号？”
“没问题。”
齐桓：“上级问话，说是或者不是！”
“是！”
你直立着，像是支坚毅的枪。
“我有苦衷的，士兵。千万别认为我存心这样对待你们。我最不愿意的就是被你这样的士兵误会。”
袁朗眼里的失落之意愈炽，他抬起手摸上你的脸颊，丝绸一般诡异的滑，真不像个男的。
“是！”
“晚上睡得好吗？这边蚊子多，你细皮嫩肉的可别给叮花了。”
他抬手帮你驱赶叮咬你的蚊虫，你纹丝不动机械的回答着。
“是！”
无论他怎么勾你，你都没上钩。
齐桓看出端倪，略带失望地挑了挑眉。
“好小子。”
袁朗气笑了，他顶了顶牙，手里的皮带“啪”地一声抽在你腰侧，他没说话扭头走掉了。
齐桓拿着记分册直勾勾盯着你，好似要洞穿你一般带着挑衅而玩味的笑。
为期三个月，阴暗的训练开始了。
你们经常刚刚跑完十五公里解下背上那要命的背包，就坐在了一张张课桌旁边，接着听教官讲课。每天课后作业的成绩，也会记入总分。
一开始面对不公平的训练，还有出头鸟站出来大声质疑不公平。慢慢地，一屋子的学员最后连愤怒的力气都没了，他们只是无力地看着袁朗根齐桓。
有人在暗暗地掐着自己的大腿，有人在狠狠地攥着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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