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大堂之上,苏清竹端坐主位,目光冷峻威严,观摩县令审案,那高头男子被带到堂前,仍一脸不服气,梗着脖子嚷嚷道:“大人,小人不过是与这丫头片子有些口角争执,何至于劳烦大人亲自过问?”
县令轻轻一拍惊堂木,喝道:“住口!光天化日之下,强买强卖,欺压弱小,此等行径与土匪何异?本官既已掌管此地,便容不得这般恶行滋生!”
刘贵莲上前一步,指着男子怒斥:“你这无赖,明明事先答应削皮不收钱,待人家姑娘让你削了皮后却坐地起价,这般狡诈奸猾,若不严惩,如何服众?”周围围观的百姓们也纷纷点头称是,议论声此起彼伏。
县令看向瑟瑟发抖的姑娘,温言安慰道:“莫怕,在本官这里,定会还你一个满意的结果。”转而对男子说道:“念你初犯,且未造成严重后果,今日便罚你双倍赔偿姑娘的损失,并当众向其赔礼道歉。若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男子面露苦色,极不情愿地掏出铜板递给小姑娘,嘟囔着道:“算我倒霉。”又在苏清竹的注视下,勉强向小姑娘鞠了一躬,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了句“对不起”。
小姑娘破涕为笑,接过钱礼貌地道谢。此事一经处理,围观的百姓们无不拍手称快。
“都来这里经商了没看到假一赔十的告示吗?”一人疑惑询问。
“估计是没看,可能也不认识什么字吧,不过他肯定是会被拉去重新培训的。”旁边的人猜测道。
“那这以后怎么敢卖东西啊?不是说鼓励扶持经济吗?鼓励大家交易吗?”混迹在人群中看热闹的一个商贩忧心重重。
“只要遵纪守法有什么好怕的,告示上不是写了严禁任何形式的强买强卖、短斤少两等欺诈行为吗?一旦发现违规者,不论身份地位如何,皆依法处置。”人群中的老者杵着拐杖,旁边的孙女搀扶着她。
“而且执法者通常藏在人群中,维持市场的秩序,商贩们不敢再肆意妄为,咱们平头百姓买卖也能更加安心放心不是吗?”几名围观者交头接耳。
洛善哲挑灯记账,如今加入新月教会的人越来越多,收入开支越来越庞大,苏清竹天亮后便见不到人,两人都行色匆匆,望着案头堆积如山的账册,烛火在夜风中微微摇曳,将影子拉得老长。
突然响起轻微的推门声,裹着一丝凉风,有些清甜的香味飘了过来。
笔尖悬在纸面上迟迟未落,墨汁顺着狼毫滴落,晕染开一团模糊的墨迹。
洛善哲刚要开口,苏清竹拿出油纸包:“城南张记糕点铺新出的枣泥酥,想着你夜里核算账目该饿了。”洛善哲放下笔,顺手接过。
苏清竹这时注意到被污染的宣纸,“我打扰你了,方才的字可还记得。”
洛善哲怔怔望着掌心温热的点心,忽然发觉最近总在错过什么。错过清晨第一缕阳光爬上她鬓角的时刻,错过对练时黄昏夕阳染红她剑穗流苏的瞬间,就连深夜归来时的疲惫面容都难得一见。油纸渗透了掌心的温度。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可能自己打扰了对方,最近睡眠不充足,脸色有些暗沉了,肯定变丑了!一股危机感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