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吴晚生趁着罗晨安熟睡,悄悄溜出了卧室。她的脚步轻得像猫,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走到别墅的后门,手指颤抖着输入密码——那是她偷偷记下的。
铁门开启的瞬间,凛风卷着雪松气息撩起她及腰的长发。她踉跄着抓住门框,指甲在铜制雕花上刮出细痕。远处路灯在雪地上拖出细长的光轨,像无数条通往自由的引线。吴晚生深吸一口气,迈出了第一步。她的心跳得飞快,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喉间泛起的铁锈味与后颈渗出的冷汗交融成咸腥的溪流。她听见丝质睡裙勾住玫瑰刺的裂帛声,却不敢低头查看小腿上蜿蜒的温热。
"你要去哪里?"
罗晨安的尾音裹着夜露的湿冷,吴晚生能清晰感觉到她视线正沿着自己绷直的脊线游走。吴晚生没有回头,而是加快了脚步。她的身体虚弱得几乎站不稳,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
"晚生!"罗晨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跑慢点,别摔到!"
接着就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吴晚生。
吴晚生没有理会,继续向前走。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呼吸越来越急促。突然,她的脚下一软,整个人摔倒在地。她的手掌被碎石划破,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
铁艺大门在五米外静默伫立,镂空蔷薇花纹在月光下投出蛛网般的阴影。她抬起头看着离自己不远的敞开的大门,又回头看看还站在原地的罗晨安,咬了咬牙抬起手掌按上前方的土地,一点点向前爬。
粗糙的砂砾混着雪粒磨进伤口,每一次蠕动都在雪地上犁出暗红的沟壑。真丝布料撕裂的脆响混着血腥味在口腔弥漫,挣扎的血迹混着身下的泥土粘在吴晚生的衣裙上,吴晚生的膝盖艰难的曲起,配合着手臂将她往前推。
吴晚生时不时向后看去,当看见罗晨安向前走了几步后,她心都凉了,忍不住加快速度。
指尖即将要碰到铁门的框架时,身后穿来罗晨安的声音:“小心手!”。吴晚生一时间没搞懂罗晨安的意思,只知道她就要出去了。
下一秒,向外敞开的铁门居然在一点点向内合上!吴晚生来不及多想,手挣扎地往前伸,可原本关闭速度不快的铁门忽然合上,扬起的风和铁门的质感同时被她感触到。
铁门前面慢悠悠的速度就像是即将关门的警告,而她的指尖碰到的冰凉就是警告的结果。
身后走到她旁边站立的罗晨安则是对她不自量力行为的嘲笑。
"我说过要小心手。"罗晨安的牛津鞋碾过她拖行留下的血痕,阴影笼罩下来的角度刚好遮住月光,"这些铸铁花纹多锋利?上次园丁被划破手指,可是缝了七针呢。"
吴晚生的指尖还停留在铁门冰冷的纹路上,那抹寒意顺着指节蔓延至心脏。她仰起头,看见罗晨安居高临下的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几乎要将她完全笼罩。
"真是狼狈啊。"罗晨安在她身边蹲下,丝绸睡袍的衣摆垂落在雪地上。她伸手握住吴晚生的肩膀,力道不重却不容抗拒,"来,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