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疑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像只在阳光下翩翩起舞的蝴蝶，微微展翅便能挥起旋风，卷起清清花香包裹着深陷黑暗的我。”罗晨安轻轻抚上她的脸，认真地与她对视说道：“如今，我曾无数次看见你，而你展翅引起的清风也无数次携着花香包裹住我。”

“我自私无比，所以……”她的声音低沉而脆弱，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恳求。罗晨安颤抖着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眼眶里的热泪越蓄越多。“我请求你，让我的未来也能无数次看见你，你拯救了我，那现在也别抛下我。”

罗晨安眼睛颤了颤，一行湿意滑过脸颊，她侧过头，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转过来脸上复杂的表情已经消失，恢复她们都熟悉的温柔。她的声音低沉而脆弱，仿佛刚刚的表情从未出现。

“好了，你该睡觉了。”

医疗室的百叶窗漏进一缕月光，在罗晨安脸上切割出细长的银纹。吴晚生盯着她湿润的睫毛，忽然想起一年前酒店桌上的那瓶花——窄小的花瓶中被她装满了水，而那支花就被她用延续生命的名义插了进去。

"你总说是我拯救了你。"吴晚生突然开口，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的琴弦，"可现在这个，在我面前祈求我拯救自己的人，真的是她吗？"

罗晨安缠绷带的手指蓦地收紧，医用剪刀在托盘里发出细微的碰撞声。月光偏移的角度让她的面容陷入阴影，唯有指根上的荆棘戒指泛着冷光。

“不是我……”她轻轻呢喃，“又有谁会这么爱你？”

“好了，多说无益，你该休息了”

吴晚生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罗晨安的脸上，她的手指微微颤抖，指尖触碰到脚踝上那条冰冷的银链。铃铛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像是某种无形的枷锁在提醒她——她依旧被困在这里。

“你总是说爱我，”吴晚生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疲惫和嘲讽，“可你的爱，让我喘不过气来。”

“是吗？呵……”罗晨安好像自嘲地笑了一声，她面部表情变化几番，挣扎的样子给吴晚生填了抹希望，就在吴晚生抬起手想要抱住她的时候罗晨安却抬起脸，仿佛做出了某种决定。

“那死在我手里，也不错吧”她轻声说道，随即站起身，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支注射器。蓝色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注射器在她指尖翻转，最终被她稳稳握住。她缓缓靠近吴晚生，眼神中带着一种决绝的温柔。

“睡一觉就好了，醒来就不要质疑我的爱了。”说完，吴晚生感到皮肤被刺破，一股冰冷的液体注入体内。

她的视线逐渐模糊，脑袋无力地歪向一边，身体软软地倒下。在即将摔倒在地的瞬间，罗晨安伸手将她轻轻揽入怀中，低头凝视着她渐渐失去意识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月光依旧透过百叶窗洒在她们身上，仿佛一切都未曾改变，却又仿佛一切都已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