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看着上官浅:“我看你并不是这么容易满足的人,你眉间眼角都写着两个字。”
“贪婪?”上官浅问。
宫远徵冷笑着摇头。
“野心?”上官浅再猜。
宫远徵再摇摇头,说:“是‘无锋’。”
上官浅脸色变了,刚想辩解,却见宫尚角从门口进来,身旁还跟着温子安。
宫尚角看向宫远徵:“远徵,我听下人说你来了这里。”
上官浅立刻道:“执刃大人不用担心,徵少爷没有打扰我养伤,他只是过来关心一下我的伤势。”
宫尚角道:“我没有说他打扰你。”
宫远徵说:“我也没说我是关心你。”
两兄弟的表情,一个冷漠,一个讥诮,哼哈一气,好像早就商量好的。
温子安看了一眼上官浅上过夹刑的手,微微侧首两名婢女走近,一名扶着上官浅,一名给她喂药。
上官浅说道:“多谢温公子”
宫尚角神色不变,说道:“还有事情未商议,先走吧”
温子安明白此时不是和上官浅谈论的时候便跟着宫尚角宫远徵离开了房间。
宫子羽和云为衫进了后山大门,走出密道,耳边传来风声。风里夹杂着旷野的气息,让人心头一宽。
蒙着眼睛的云为衫摇摇宫子羽的手臂问道:“已经是野外了吧?”同样蒙着眼睛的宫子羽牵着她的手走在她前方:“嗯。有草木的清香,风中还有水汽,我们应该已经离开密道了。”
侍卫提着一只灯笼走在前方的深草里。月光下,高高的野草在风里起伏。
侍卫道:“羽公子,我们到了。”
宫子羽和云为衫摘下蒙着眼睛的布条,眼前的景色让两人有些意外。
两人此刻站在水边,远处是高耸的山崖,山崖中间有道夹缝。此刻,一叶扁舟正缓缓地驶来,船尾一个船夫,船头一个白衣男子。船头挂着一只黄色的灯笼,柔和的烛光照出他的面容,是月公子。
船轻轻靠岸,月公子肃然而立,等着两人。云为衫朝月公子行礼,宫子羽点头回礼。
宫子羽神色一正,道:“月长老。”
“这里不是前山,所以,叫我‘月公子’就好。羽公子,请随我来。”
小船驶进峡谷,渐渐往深处去。水流进入洞穴,变成地下暗流。周围一片昏暗,只能听到暗流涌动的声音。
宫子羽问道:“月公子,第二域试炼的内容是什么?”
“不急,眼下我有几个问题,想要先问一下云姑娘。”
宫子羽有些反应不过来:“问她?不是考我吗?”
云为衫也一愣,只好道:“什么问题,月长老,请说。”
“船靠岸了,我们上岸再说。执刃请。”月公子做了上岸的手势。
…………
角宫内,温子安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水,而这时金复拿着一封密信走了进来:“公子,谷中据点送来了消息,是关于上元节当晚那个窃贼的”
金复所说的“窃贼”,就是盗窃云为衫戒指的那个窃贼。
宫远徵接过信封,拆开密信,看了两眼后,轻哼道:“哥哥猜得没错,那个窃贼偷走云为衫的东西果然不是巧合,确实是为了引开宫子羽。”
金复点头:“那个窃贼是旧尘山谷里的惯犯,据他招认,是紫衣姑娘指使的。”
宫远徵疑惑道:“紫衣……云为衫竟然跑去见她?不嫌脏啊……”
宫尚角问:“查过紫衣吗?”
金复答:“查过了。紫衣原名叶晓,父母兄长原是江南富商的家奴,后来被送到了‘朲场’……”
宫远徵问:“朲场是什么?”
金复答:“是权贵闲暇时的游戏之所,将人放进林子,当作动物狩猎,以此寻乐。”
宫远徵露出厌恶的表情。
金复继续说:“她的父兄都死在了‘朲场’,于是人牙子把她卖给了万花楼,取名紫衣。”
宫尚角幽幽说道:“这么看,也是个可怜人。”
宫远徵问道:“所以,那晚云为衫去跟紫衣见面就是为了争风吃醋?”
“当然不是。如果只是为了争风吃醋,没必要演这么一出遇贼遭抢的戏码支开宫子羽。而且,云为衫作为名正言顺的宫子羽待娶之妻,为了宣誓主权,更应该带着宫子羽一同前往质问。”宫尚角给自己和宫远徵各倒了一杯酒,然后对金复说:“送两块‘玉’去万花楼吧,这个地方咱也得‘打赏’一下,好生看着。”
“是”
温子安想起上元夜那晚温长老对自己所说的话:“阿瑾,万花楼里可不都是普通的舞姬,你要让宫尚角小心……”
温子安喝尽杯中的酒水,说道:“我派人去查过万花楼,发现里面时常出入生人”
宫远徵疑惑:“那不是很正常吗”
宫尚角漫不经心的说道:“阿瑾口中的‘生人’指的是旧尘山谷的生人,事情比我想的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