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亮，李周一离开希琳落的住所。他叫来一辆蒸汽马车，直奔古堡而去。
马车穿过清晨寂静的街道，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哒哒的声响。
古堡坐落在城郊的山丘上，黑色的尖顶刺破晨雾。
一个身材瘦削的老人站在铁门前，穿着一件发白的燕尾服，手里拿着一把黄铜钥匙。
这就是托马斯，古堡的管家。
“李先生，我等您很久了。”托马斯微微躬身，“玛丽女士已经交代过了。”
“带我看看地下室。”李周一说。
托马斯点亮一盏油灯，带着李周一穿过铺着红地毯的走廊。
墙上挂着一幅幅贵族画像，画中人的目光仿佛在注视着每一个经过的人。
地下室的入口在厨房后面，一道生锈的铁门后藏着向下的石阶。
潮湿的空气中飘着霉味，台阶上积着厚厚的灰尘。
“两百年来，很少有人来这里。”托马斯说，“最后一个来的是个炼金术士，他在这里失踪了。”
地下室分成几个区域。最大的房间里摆着各种实验器材，玻璃管道纵横交错，连接着一排排铜制的蒸馏器。
角落里堆着发黄的手稿和实验记录。
“这些都是原装的？”李周一拿起一本笔记翻看。
“都保持着原样。”托马斯说，“玛丽女士说您要在这里布置一些...特别的装置？”
李周一放下笔记：“叫人来把这些清理干净，我要重新布置。”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脚步声。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走了进来，穿着深蓝色的长裙，戴着白色蕾丝手套。
她有着一头栗色卷发，五官精致。
“李先生，幸会。”女人微笑着说，“我是凯瑟琳，代表贵族协会来参观古堡。”
李周一看了托马斯一眼。老管家会意地说：“凯瑟琳小姐，这里不太安全，还是请您去参观宴会厅吧。”
“不，我对地下室更感兴趣。”凯瑟琳说，“听说这里曾是炼金术士的实验室？”
“只是些传闻罢了。”李周一说，“现在这里堆满了杂物，不适合参观。”
凯瑟琳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视：“我看未必。这些器材保存得很好，显然经常有人使用。”
“您误会了。”托马斯说，“这些都是要清理掉的。
李先生打算把这里改造成酒窖。”
“是吗？”凯瑟琳走到一个蒸馏器前，“这台机器上的灰尘很新，昨天才用过吧？”
李周一笑了：“凯瑟琳小姐，您是教会派来的密探吧？”
凯瑟琳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
“因为只有教会的人，才会对炼金术这么敏感。”
李周一说，“不过您来得正好，可以帮我个忙。”
“什么忙？”
“替我转告教会，三天后的晚宴，一定要派人来。”
李周一说，“马库斯很可能会出现。”
凯瑟琳眯起眼睛：“你和马库斯是什么关系？”
“敌人。”李周一说，“他抢走了我的东西，我要拿回来。”
“所以你要在晚宴上对付他？”
“不，我只是想和他谈谈。”李周一说，“至于他会不会遇到意外，那就要看教会的态度了。”
凯瑟琳沉默片刻：“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教会派人来抓马库斯的时候，别管我在地下室做什么。”
“你要炼金术的配方？”
“配方对我没用。”李周一说，“我要的是马库斯身上的另一样东西。”
凯瑟琳若有所思：“我会转告上面。不过，你最好说到做到。”
“当然。”李周一说，“托马斯，送客。”
等凯瑟琳离开后，托马斯问：“要开始布置了吗？”
“叫塔罗会的人来。”李周一说，“我要让这个地下室变成一个巨大的陷阱。”
不到一个时辰，十几个穿黑衣的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地下室。
他们都戴着面具，胸前别着塔罗牌图案的徽章。
“开始布置吧。”李周一说，“记住，每个机关都要隐蔽，不能让人看出破绽。”
一个戴着死神牌面具的人走上前：“我叫钱三，负责机关设计。
这是初步方案。”
他展开一张图纸。图上标注了几十个红点，每个点都对应着一个陷阱位置。
“通风系统已经改造好了。”钱三指着图纸说，“只要打开开关，香料就会通过管道扩散到整个地下室。”
“香料的配方测试过了？”
“放心，不会致命。”钱三说，“只会让人产生幻觉，看到自己最害怕的东西。”
李周一点点头：“镜子呢？”
“已经在调整角度。”另一个戴着月亮牌面具的人说，“我们在走廊安装了二十面镜子，形成迷宫效果。
一旦触发机关，镜子会同时转动，让人分不清方向。”
“很好。”李周一走到一个角落，那里堆着一些餐具，“这些怎么处理？”
“特制的刀叉。”钱三拿起一把银色餐刀，“刀柄涂了一层药剂，接触皮肤就会麻痹神经。”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矮小的人跑进来：“不好了，有人在外面窥探！”
李周一走到窗边，透过狭小的气窗望出去。一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正躲在树后，手里拿着望远镜。
“马库斯的人？”
“不是。”托马斯说，“是艾伦，城里最有名的情报贩子。”
“让他看。”李周一说，“不过要让他看到我们想让他看到的。”
钱三会意地笑了：“明白。兄弟们，演戏的时候到了。”
塔罗会的人立刻行动起来。他们故意搬出一些假的机关，在显眼的地方布置。
还有人假装在测试毒药，实际上瓶子里装的是染料。
“他走了。”托马斯说，“应该是去向马库斯报信了。”
“很好。”李周一说，“现在可以布置真正的陷阱了。”
钱三带人打开地板，露出下面的暗道。这是一个错综复杂的地下网络，有十几个出口通向不同方向。
“所有的逃生路线都在这里。”钱三说，“我们已经在每个转角都设置了机关。
一旦有人逃进来，就会被困在里面。”
“出口呢？”
“只有一个真的出口，其他都是死路。”钱三指着图纸，“这里通向河边的码头，是我们的人接应的地方。”
李周一满意地点头：“尸体怎么处理？”
“地下三层有个焚化炉。”托马斯说，“以前炼金术士用来销毁失败品的。
现在还能用。”
“完美。”李周一说，“安排几个人扮成服务生，晚宴时混在客人中间。
记住，不要轻举妄动，等我的信号。”
钱三点头：“明白。对了，还有个问题。如果教会的人真的来了，我们怎么办？”
“不用管他们。”李周一说，“他们只关心马库斯，其他的事不会过问。”
布置工作一直持续到傍晚。等李周一再次检查的时候，整个地下室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陷阱。
每一个角落都藏着杀机，每一条通道都暗藏玄机。
“还有两天。”李周一看着手表说，“让人盯着城里的动静，马库斯一定会提前派人来踩点。”
“已经安排好了。”托马斯说，“塔罗会在城里有很多眼线，马库斯的人一露面就会被发现。”
“很好。”李周一整理了一下衣领，“看来这场血色假面舞会会很有趣。”
夜幕降临，古堡陷入黑暗。只有地下室的某个角落，还亮着一盏微弱的油灯。
灯光照在墙上的镜子上，折射出诡异的影子。
这里将成为一场致命游戏的舞台，而每个参与者都不知道自己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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