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的火苗在地下室里摇曳，李周一站在实验台前，看着墙上的影子不断变换形状。
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男人推开了地下室的门，他穿着一件沾满药渍的白大褂，脸上戴着厚重的防毒面具。
“威廉先生来了。”托马斯说。
威廉是城里最有名的魔药师，专门为贵族们调配各种特殊药剂。
他摘下防毒面具，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那些疤痕都是实验失败时被药剂烧伤留下的。
“李先生，您要的材料我都带来了。”威廉放下手提箱，“不过这种配方很危险，稍有差错就会要命。”
李周一打开箱子，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十几个玻璃瓶。
每个瓶子里装着不同颜色的液体，标签上写着复杂的配方。
“开始吧。”李周一说，“时间不多了。”
威廉点点头，从箱子里拿出一个铜制蒸馏器。
这是他特制的设备，能够精确控制温度和压力。
他将几种药剂倒入蒸馏器，调节阀门的开度。
“第一步是提取精华。”威廉说，“这些原料都是稀有植物的汁液，必须用特殊方法处理。”
蒸馏器发出嗤嗤的声响，彩色的蒸汽升腾而起。
威廉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调整火候。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人推门进来。他穿着学徒服，脸上带着雀斑。
这是威廉的助手小六，专门负责记录实验数据。
“师父，温度到了。”小六看着仪表说。
威廉立即关小火力：“李先生，现在要加入催化剂。
这是最关键的步骤。”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银色的粉末。
这是他独门配制的药引，能让魔药的效果更加稳定。
“多少剂量？”李周一问。
“三克就够了。”威廉说，“再多会让人疯掉。”
他用天平称量粉末，动作极其谨慎。小六在一旁记录数据，不时抬头看看仪表的读数。
“还需要测试。”威廉说，“我带来了几只老鼠。”
他打开笼子，取出一只白毛老鼠。小六用滴管吸取一滴药液，滴在老鼠嘴里。
老鼠开始发抖，眼睛变得血红。它疯狂地在笼子里打转，撞击铁丝网。
过了一会儿，老鼠突然停下来，蜷缩在角落发抖。
“效果太强了。”威廉皱眉说，“需要调整配比。”
他重新配制了一份，这次加入了一些缓和剂。
第二只老鼠服下药液后，表现得温顺多了，只是目光呆滞，对外界刺激没有反应。
“这才是我要的效果。”李周一说，“人的剂量呢？”
“按体重计算。”威廉拿出纸笔，“一个成年人需要十滴，效果能持续两个小时。”
他在纸上写下详细的计算过程，包括不同体重的用量表。
小六在一旁整理数据，把每次实验的结果都记录下来。
“解药也准备好了。”威廉从箱子里拿出另一个瓶子，“这是中和剂，可以立即清醒。”
李周一拿起瓶子看了看：“效果保证？”
“我亲自试验过。”威廉说，“不过建议提前服用，以防万一。”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丸：“这是预防药，提前吃下去就不会受到影响。”
李周一接过药丸，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没有气味，很好。”
“还有个问题。”威廉说，“这种药剂见光会分解，必须现场调配。”
“没关系。”李周一说，“我会安排人在地下室配制。
你把配方写下来。”
威廉点点头，开始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小六在一旁整理器材，把用过的设备清洗干净。
就在威廉写配方的时候，地下室的门又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铁箱。
“钱三，你来得正好。”李周一说，“魔药已经配好了。”
钱三放下铁箱：“我带来了通风系统的图纸。”
他打开箱子，取出一张巨大的蓝图。图纸上标注着地下室的每个角落，红线表示药剂传输的管道。
“这是控制阀。”钱三指着图纸说，“只要打开这个开关，药剂就会通过管道扩散到整个地下室。”
威廉凑过来看了看：“需要多少剂量？”
“按照房间体积计算。”钱三说，“地下室有三百平方米，高度三米，需要至少一百份。”
“我来准备原料。”小六说，“不过要现场配制。”
钱三点点头：“我已经在每个角落都安装了喷头，可以同时释放。”
他从箱子里拿出一个金属球：“这是雾化器，可以让药剂变成细小的颗粒，更容易吸收。”
李周一拿起金属球看了看：“测试过了吗？”
“昨天试过了。”钱三说，“效果很好，十秒钟就能充满整个房间。”
这时，托马斯匆匆走进来：“李先生，外面有情况。”
“什么事？”
“发现三个可疑的人。”托马斯说，“他们在城里打听您的事。”
李周一冷笑一声：“马库斯的人动作真快。”
“要抓住他们吗？”钱三问。
“不用。”李周一说，“让他们查。对了，托马斯，去放些假消息。”
托马斯会意地点头：“我明白。要说您在准备什么？”
“就说我在收集古董。”李周一说，“特别是那些炼金术相关的器具。”
威廉这时已经写完配方：“李先生，配方在这里。
不过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这种药剂会影响神经。”威廉说，“如果剂量过大，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李周一推了推眼镜：“无所谓，反正他们活不了多久。”
小六听到这话，手一抖，差点打翻试管。威廉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准备材料吧。”
等小六离开后，威廉压低声音：“李先生，我还有个发现。”
“说。”
“这种配方很特别。”威廉说，“和教会禁书上记载的一种古老魔药很像。”
李周一眼睛一亮：“什么魔药？”
“传说中的梦魇之泪。”威廉说，“据说能让人看到最恐怖的噩梦。
不过配方已经失传了。”
“有意思。”李周一说，“看来马库斯手里的东西真有价值。”
钱三插话道：“说到马库斯，我们查到他最近在收集一种特殊的水晶。”
“什么水晶？”
“黑曜石。”钱三说，“据说能吸收魔力。他派人走遍了全城的珠宝店。”
李周一若有所思：“看来他也在准备什么。托马斯，让人盯着城里的珠宝店。”
“已经安排了。”托马斯说，“不过马库斯很谨慎，都是用不同的人去买。”
就在这时，小六推着一车材料回来了。他脸色发白，手还在发抖。
“怎么了？”威廉问。
“楼上...楼上有人在窥视。”小六结结巴巴地说，“我看到一个人影。”
李周一走到窗边，透过气窗望去。月光下，一个黑影迅速闪过。
“有意思。”李周一说，“看来不止马库斯对我们感兴趣。”
“要抓住他吗？”钱三问。
“不用。”李周一说，“让他们看个够。威廉，继续配药。”
威廉点点头，开始调试设备。钱三带人检查通风系统，确保每个管道都畅通无阻。
托马斯则去安排人手，在古堡周围布置岗哨。
地下室里，蒸馏器发出的声响越来越大。彩色的烟雾在玻璃管中流动，不时发出诡异的光芒。
威廉专注地调整着火候，额头上渗出汗珠。
李周一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他的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眼镜片反射着油灯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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