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门被推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黑色礼服，胸前别着一朵白玫瑰，手里拿着一份名单。
这是李周一的管家石松，专门负责今晚宴会的接待工作。
“老爷，马车都准备好了。”石松说，“一共安排了十二辆，每辆都配备了两名车夫。”
李周一点点头：“宾客名单确认了吗？”
“都核对过了。”石松展开名单，“一共八十三位贵宾，其中有二十位是城里的议员。”
威廉抬起头：“这么多人？”
“越多越好。”李周一推了推眼镜，“人多才热闹。
石松，让人把地毯换了，用那批从东方运来的丝绸地毯。”
“已经在换了。”石松说，“还有，厨房那边...”
话没说完，一个穿着白色厨师服的胖子冲了进来。
他满头大汗，脸上还沾着面粉。这是主厨老张，从东方来的名厨，擅长各种异国菜肴。
“不好了！”老张气喘吁吁地说，“鱼...鱼坏了！”
“什么鱼？”
“金枪鱼！从海上运来的那批！”老张急得直跺脚，“我刚才切开一条，里面全是蛆！”
李周一眉头都没皱一下：“去找石松要钱，让人现在就去码头买新的。”
“这个时候哪还有鱼啊！”
“不用担心。”石松说，“我已经让人去找渔船了。
就算用十倍的价钱，也要把鱼弄来。”
老张这才松了口气，擦着汗离开了。威廉看着他的背影，低声说：“李先生，药剂的事...”
“放心。”李周一打断他，“厨房那边我自有安排。
对了，石松，把那个叫小六的安排到厨房去。”
石松点点头。这时，一个女仆跑进来：“老爷，希琳小姐来了！”
“这么早？”李周一看了看怀表，“带她去会客室。”
女仆刚要转身，希琳落已经走了进来。她穿着一条深紫色的长裙，金色的卷发披在肩上。
一进门就皱起眉头：“这是什么味道？”
“只是些香料。”李周一笑着说，“威廉在帮我调配香水。”
希琳落狐疑地看了看威廉：“我怎么不知道他还会调香水？”
“每个人都有点独特的爱好。”李周一岔开话题，“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我发现了一些事。”希琳落压低声音，“马库斯最近在收集一种特殊的水晶。”
“黑曜石？”
“你已经知道了？”希琳落一愣。
李周一笑而不语。这时，石松走过来：“老爷，楼上装饰完成了。
要去看看吗？”
“等会再说。”李周一转向希琳落，“你先去休息室吧，我让人给你准备了茶点。”
希琳落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李周一的眼神，只好点点头离开了。
等她走后，威廉问：“需要我现在就开始配制吗？”
“不急。”李周一说，“等客人都到齐了再说。
石松，去看看楼上的情况。”
石松刚要走，外面又传来脚步声。这次是托马斯回来了，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了？”李周一问。
“刚才在后门发现一个可疑的人。”托马斯说，“他想混进来，被守卫抓住了。”
“带下来。”
很快，两个守卫押着一个瘦小的男人走进地下室。
那人穿着仆人的衣服，但衣领上沾着泥土，显然是从墙外爬进来的。
“你是谁派来的？”李周一问。
那人咬紧嘴唇不说话。李周一笑了笑：“带他去隔壁房间。”
守卫把人拖走了。威廉问：“要审问他吗？”
“不用。”李周一说，“让他在那里待着就行。
托马斯，去告诉钱三，可以开始了。”
托马斯点点头离开了。威廉有些不解：“开始什么？”
“你很快就知道了。”李周一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该去换衣服了。”
他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对了，威廉，记得把那只老鼠处理掉。
我不希望今晚有任何意外发生。”
威廉看了看笼子里已经死去的白毛老鼠，默默点头。
李周一推开门，走上楼梯。地下室的油灯依旧在摇曳，蒸馏器发出的声响渐渐变小，但那诡异的彩色烟雾仍在玻璃管中流动。
李周一刚走到楼上，就听见门外传来马车的声音。
他站在窗边，看见一辆黑色的马车停在门口。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人走了下来。
她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脸上戴着黑纱面具。
这是城里有名的交际花杜月，专门为达官贵人传递消息。
“来得真早。”李周一自言自语。
石松快步走过来：“老爷，要现在接见她吗？”
“带她去会客室。”李周一说，“就安排在希琳落隔壁。”
石松露出一丝笑意：“您是想让她们...”
“去吧。”李周一打断他，转身走向更衣室。
更衣室里，几个仆人已经准备好了礼服。那是一套深蓝色的燕尾服，胸前别着一枚银质徽章。
这是城里贵族的标配，李周一特意让人仿制了一个。
就在他换衣服的时候，外面又传来一阵骚动。
石松匆匆跑来：“老爷，出事了！”
“怎么了？”
“杜月小姐和希琳小姐吵起来了！”石松说，“她们...”
李周一系好领结：“让她们吵。对了，让人记下来，她们都说了什么。”
石松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我这就去安排。”
换好衣服，李周一走向会客室。路过走廊时，他听见里面传来尖锐的争吵声。
“你这个下贱的女人！”希琳落的声音。
“呵，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教会的一条狗！”
杜月冷笑。
李周一推开门，两个女人立刻安静下来。希琳落的脸色发白，杜月则优雅地整理着裙摆。
“两位都是我尊贵的客人。”李周一微笑着说，“何必为了一些小事伤了和气？”
“她偷看我的包！”希琳落指着杜月。
“我只是不小心碰到了。”杜月说，“谁知道里面掉出一封信。”
李周一看了看地上的信封：“这不是写给马库斯的吗？”
希琳落的脸色更白了。杜月露出胜利的笑容：“原来你和马库斯有联系？
真是有趣。”
“够了。”李周一说，“今晚是我的晚宴，希望两位给我一个面子。”
两个女人不情愿地点头。这时，石松在门外说：“老爷，马库斯来了。”
“走吧。”李周一说，“我们去迎接客人。”
大厅里已经布置好了。水晶吊灯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墙上挂着名贵的油画。
仆人们穿梭其间，端着香槟和点心。
马库斯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一身灰色西装，手里拄着一根镶嵌宝石的手杖。
他的眼睛深陷，目光阴沉。
“李先生。”马库斯伸出手，“久仰大名。”
“您过奖了。”李周一和他握手，“听说您最近在收集古董？”
马库斯的手微微一颤：“只是随便看看。”
“我这里倒是有些有趣的东西。”李周一说，“不知道您感兴趣吗？”
就在这时，外面又来了几辆马车。一群衣着华贵的男女走了进来。
李周一认出其中几个是城里的议员。
“失陪了。”他对马库斯说，“晚点再聊。”
马库斯点点头，目送李周一离开。他转身想去拿杯酒，却发现希琳落站在身后。
“你怎么在这里？”马库斯压低声音。
“我收到消息说...”希琳落的话还没说完，杜月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马库斯先生。”杜月举杯，“好久不见。”
马库斯的脸色变了变：“杜小姐也来了。”
三个人站在那里，气氛有些尴尬。这时，一个仆人跑过来：“马库斯先生，李先生请您去书房。”
“现在？”
“是的，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马库斯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仆人走了。希琳落想跟上去，却被杜月拦住：“别急，好戏还在后头呢。”
大厅里的客人越来越多。威廉换了一身体面的衣服，站在角落里观察。
他注意到钱三的人已经分散在各个位置，随时准备行动。
托马斯走到李周一身边，低声说：“药剂都准备好了。”
“很好。”李周一端起酒杯，“让我们开始今晚的演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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