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

晨雾漫过梧桐叶尖时，虞书欣站在公寓阳台上深呼吸。

S市特有的湿润空气裹着豆浆香气钻进鼻腔，她数着楼下早餐铺蒸笼掀开的次数，直到白雾腾起，她看花了眼，才转身回屋。

行李箱滑过木地板发出细响，轮子碾碎了一片银杏书签。

那是上周庄羽派人送来的机票时夹在文件里的，烫金叶脉上印着"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她蹲下身将碎屑拢进掌心，冰凉的触感顺着掌纹渗进血管。

她实在是没想到庄羽会这么的心急，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样的被他玩弄着，庄羽看似是在给她选择，实则最后只有一个结果。

虞书欣到公司收拾东西，虽然大家都知道她们是升职，去伦敦会有更好的发展机会，但是还是免不了的问几句，而且设计部有两个名额本身就很奇怪。

"欣欣真的要走了？"实习生小周抱着纸箱站在工位旁，玻璃幕墙外的阳光给他的侧脸镀了层金边。

虞书欣把最后一份项目书放进档案盒，胶带封口的撕拉声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

身边的刘竹也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哎呀欣欣，这次总部的机会那么难得，你怎么看着一点都不高兴的样子啊。”

虞书欣只能尽力维持着笑容。

"总部的虽然机会难得，但是毕竟还是要离开家乡的。"她将垂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蹭过发烫的耳垂。

茶水间的咖啡机突然发出轰鸣，掩盖了文件柜深处那封辞呈被撕碎的轻响。

暮色爬上窗棂时，母亲正在往青瓷碗里盛莲藕排骨汤。

虞书欣盯着汤面上晃动的油花，筷子尖在米饭里戳出细小的坑洞。"爸爸，妈妈，"瓷勺碰着碗沿发出清脆的颤音，"公司要派我去伦敦...做项目对接。"

虞父擦拭眼镜镜的动作顿了顿，镜片在吊灯下折射出冷光。"几年？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过。"

父亲刚刚康复，以至于擦眼镜的动作颤颤巍巍的，甚至很困难，但是他不愿意别人帮自己做。

"可能...两三年。"她夹起凉掉的藕片，糖醋汁沿着筷尖滴在桌布上，晕开暗红色圆点。

虞母忽然起身去厨房拿醋瓶，围裙带子扫落了桌角的相框——大学颁奖礼上她捧着创新奖杯，身后还站着很多的导师，那个时候的虞书欣在新加坡好过的真的很开心快乐。

深夜收拾行李时，父亲敲开房门。

他握着那支他在大学毕业时收到的万宝龙钢笔，金属笔帽在月光下泛着青灰。

"带着吧，写信方便。"苍老的手指抚过笔杆刻痕。

什么年代了，现在微信、QQ还有邮箱什么的，父亲送笔的理由虞书欣知道，所以她会好好的珍惜这支笔，她也会用这支笔向自己的父亲诉说着自己在英国的一切。

衣柜最深处藏着庄羽送来的羊绒大衣，标签上的萨维尔街地址刺得眼睛生疼。

虞书欣将大衣塞进行李箱夹层，听见母亲在客厅反复调整医药箱的位置。

退烧药被换成双倍剂量，消炎药锡纸板发出细碎的挤压声。

机场咖啡厅里，小钱发来最后一条工作群截图。

庄羽的名字出现在新任总监栏，黑体字像手术钳夹住视网膜一般的让人只想闭着眼。

登机提示音响起时，滚烫的咖啡泼在裙摆上，深褐污渍恰好盖住膝盖的淤青——那是三天前庄羽把她按在会议室桌上时撞出的痕迹。

庄羽的病情似乎越来越严重了，他压着虞书欣，就像是不认识一样，虞书欣痛的流眼泪，庄羽被那样晶莹的眼泪刺痛了双眼，他喘着粗气，头埋在虞书欣的颈窝。

“求你了，快来英国吧。”

虞书欣觉得这样的场景未免太过去搞笑，她盯着庄羽，放下了抵在庄羽胸前的手，放软了自己说话的语气。

“我知道了，再给我一点时间。”

如果没有拥有过，或许我还可以装作不知道，就这样远远的看着你，阿虞，阿虞，阿虞，阿虞......

庄羽突然出现在s市，并秘密的见了她，身上的伤痕提醒她，庄羽就是个实打实的疯子，她不能妄图用之前的想法试图让他恢复正常，她只能加快自己前往英国的脚步。

舷窗外云层翻涌如灰色丝绸，虞书欣抚过颈间丝巾。

空乘询问是否需要毛毯的声音惊醒了浅眠，她摸着锁骨下方尚未消退的掐痕，听见广播里传来希思罗机场的英文播报。

爸爸妈妈，原谅我无法将真相告诉你们，这样的恶魔就让我亲手终结吧。

虞书欣闭着眼，或许在英国，事情会有不一样的转机，她也希望，她能摆脱庄羽。

那条手链安静的躺在虞书欣的包里，这是她的第一步，示弱的第一步，但是不是全部。

庄羽，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掉落在我的陷阱里，既然你要这么开始我们之间的感情，那我们就在爱与恨里一起痛苦吧。

贝贝们，周一周二我真的很忙，上不完的课和开不完的会，所以周一周二更的会很少，喜欢的贝贝点点赞和收藏哦，明天开始会尽力双更的，还有就是有一章被锁了，我会改了看看能不能再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