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航躺在病床上,胸口痛的人似乎开始了走马灯。
他和邓佳鑫实在是太相同又太不同了。
心有灵犀的答案,不谋而合的默契,以至于在做公司问答时都能给出同样的答案。公司其实很喜欢营造双生这种特征,从他们的师兄到他们的师弟,甚至于左航自己都被营销成双生。
但只有左航自己知道,真正能和他不谋而合的,只有邓佳鑫一个人。
但邓佳鑫又不是左航,他大胆、直率、真诚、热烈。
他永远像小太阳一样,温暖身边的所有人,但他又不是盲目的,他清楚地认清每一个人的脾性,又有所选择的接触。
以至于左航无意间闯进这片被小太阳照亮的地方时,有过长久驻足的希冀。
那时候邓佳鑫问左航,为什么想和他成为好朋友,左航没说话,只是歪过头看邓佳鑫,而后邓佳鑫笑了,臭屁的说,我知道了,因为我人好。
邓佳鑫不知道,那时候左航特别想把他抱在怀里,像抱一束春天的花一样。
怎么会有这么美好的东西呢?美好到左航甘愿做养花的泥土。
但邓佳鑫可不会把他当成泥土,他只会把他当作同类,然后凑到他旁边说,我人好吧。
邓佳鑫身上有不同于三代其他人的底色,左航把这个底色称之为温情,他是带着爱的小孩。
可公司不想要再一代带着爱的人。
因为爱才会横生事故,因为爱才会迫使人反抗屈服,因为爱,才会舍不得放不下抛不开。
左航也因为爱靠近邓佳鑫,又因为爱远离邓佳鑫。
他是个普通人,生活赋予他的枷锁太多,肩负的责任太重,他不是一个可以无所畏惧的甩手掌柜,他没有一个经济自由的家庭,也没有天赋异禀的能力,他只有打碎骨头的狠劲和破釜沉舟的决绝。
就像当初他跟邓佳鑫在一起,也像那年他们分开。
他不记得那天是谁先戳破了窗户纸,又是谁吻上了谁,他只记得那天夜空很美,星星低垂,邓佳鑫突然问他,左航,不做朋友了好吗?
左航承认,那一刻他慌极了,聪明如他,第一反应都是在想自己做错了什么让邓佳鑫和他绝交,就像那年愚人节他只被邓佳鑫骗到,往后的每一年愚人节,他再也没有被骗过。
邓佳鑫总是能轻而易举的让左航深陷其中。
左航哑了嗓子,没跟邓佳鑫说拒绝的想法,只是问为什么?而后邓佳鑫不再看他,隔了好一会,才说,我们好像不像朋友。
那像什么?
左航轻轻问。
邓佳鑫不再回答,只是看着他。
于是青涩的吻,跳动的心,和天边散着的星。
左航和邓佳鑫不是朋友了。
他们陷入了一种更为亲密的纠葛里,邓佳鑫有时候会和左航说自己曾经天真的想法,比如他想和队友像家人们一样相处,大家一起出道,和二代师兄一样。
那时左航心里想的是什么?是考核时队友的窃窃私语,是最近工作人员找他们的谈话。
这是那么美好又那么残酷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