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那人的情绪波动太大,整个梦境肉眼可见的摇晃起来。
最后竟直接将她从中逼了出来。
她猛地从床上惊醒,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直到一抹冰凉砸在手臂上,她才像是从梦境中回神。
青黛「我……哭了?」
为什么?
为什么会哭。
明明那是与自己不想干的人。
她为何会觉得悲伤。
原本坐在桌前探讨情树一事的众人在看到她醒了的时候,便想要上前查看,还是梵樾第一时间觉察到她的情绪不太对,拦下其他人,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待青黛落下那一滴泪后,梵樾才上前,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梵樾“可是伤口又疼了?”
青黛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抱住了他,眼泪一滴一滴砸在了他的肩膀上,原本并未觉得有什么,可在看到梵樾的一瞬间,眼泪像是决堤了一般,止也止不住。
青黛(哽咽)“梵樾……我好疼啊……”
青黛“我到底忘记了什么啊……”
其他人虽不明所以,但也没有打扰他们。
只有桑荷在看到她的样子时,手不自觉蜷起,心也跟着揪成一团。
桑荷「阿黛这么痛苦了……为什么要剥夺她的记忆。」
桑荷「我不会再帮你了。」
不是过了多久,她才慢慢调整好了情绪,抬头看向其他人。
青黛“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青黛“可是情树之事?”
梵樾(点头)“不错,那日你昏迷之后,情树生出了树灵想要攻击你,但被我拦下来了。”
青黛(一愣)“树灵?情树怎会有树灵?”
天火“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怎么可能,那可是会吃人的情树啊。”
梵樾“草木皆有灵,如飞禽走兽一样,正心得道,经年累月,才成灵智。”
梵樾“若其心不正,靠着吞噬旁人血脉为道,便是邪术,情树纵然已修出灵体,也应是一团妖邪之物,不该是那夜见到的人形模样。”
听到梵樾的最后一句话,她猛然抬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一个荒谬的想法在她心头浮现出来。
青黛“等等——那人形你可有看清楚长什么样子?”
梵樾(摇头)“未曾,阿黛可是有什么想法。”
青黛“没有……大概是我想多了吧。”
白烁(插话)“诶——我之前一直以为,藏山和天火差不多大,但要按照你这个说法,藏山的本体是石头,他岂不是修了好几千岁才得了人形?那跟天火都不是一辈的!”
藏山(急急辩驳)“白烁!不知道可不要乱说!我是石族,爹娘生下来就有人形的那种,跟草木修成的妖精不一样!我和天火差不多大,都还年轻着呢……”
青黛很敏锐的从中嗅出了一丝异样的味道,有些好笑的望向藏山。
青黛“你怎么这么在意年龄啊。”
梵樾(深吸一口气)“这些都不是重点!眼下静幽山这棵情树隐藏了太多秘密,我被情树吞噬入腹中之时,感知到其根系之下有一具尸身,尸身之上隐有灵气涌现,生前定是大妖。”
梵樾“现观此树,灵气枯竭,即将枯萎,兴许这树早在多年之前便已衰败,这些年就靠吞噬生灵,吸取生灵的灵气,才勉强续命。”
天火“如此说来,殿主当时见到的人影,会不会是树下尸身留下的怨念,就像容先一样。”
从刚才到现在,任凭他们如何猜测青黛都未曾再说一句话,但其实她的心早已沉下去了。
种种猜测都指向了她内心的想法,从一入狐族她就未曾见到那人,而他与阿妩自幼便形影不离,现如今不曾出现,只怕是早已遇难。
青黛“我知道他是谁了。”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看向她,却见她难得沉下脸来而藏山也趁此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藏山“不过青黛你这一身伤到底是怎么弄的?这静幽山竟有东西能把你伤成这样。”
说起这个,青黛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当然不只是藏山好奇,其他人也好奇,其中属梵樾和桑荷最为突出。
青黛(轻咳一声)“其实是我那日见梵樾被情树吞噬,心急如焚便出手伤了情树,切没成想它将我的法力反弹了回来……”
藏山(似懂非懂)“所以是你自己伤的自己?”
青黛“可以这么理解。”
此话一出,众人的表情皆是一言难尽。
夜幕降临,茯苓与重昭坐在篝火旁,她手里拿着一枚果子在手中打转,这是重昭从林中寻到的食物,火光跳跃,茯苓的脸忽明忽暗,令人看不清神色。
良久,茯苓缓缓起身,将手中的果子毫不留情的狠狠砸向了重昭,重昭措不及防,被砸的闷哼一声,却也没说什么。
茯苓(冷笑)“重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
茯苓“心不纯可在冷泉宫里活不下去。”
茯苓“整日跟在青黛身后,我也没见她正眼瞧过你。”
茯苓“杀死梵樾这是我与你做的交易,但你也别忘了师尊交给你的任务。”
茯苓“今日多好的机会,你不珍惜,你明明有能力把白烁抓回来,但你却没有这么做,反而是去找了青黛,怎么?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呢。”
听到茯苓的最后一句话时,重昭的睫毛微不可察的颤了颤,这才缓缓抬头,与其对视。
重昭“我有我自己的计划,不需要你插手。”
茯苓(冷笑)“你的计划?”
茯苓抬起手,一把钳住重昭的下巴,细细打量着他。
茯苓“我可告诉你,你若再不给她下药,可就没有机会了。”
茯苓“重昭啊,你还真是可怜,不会真以为宁安城的那点情分,就能让青黛冰释前嫌吧?”
茯苓“未免太天真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