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天泠?”风铃海的话再次将我从回忆里拉了出来。自己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浸湿,那个梦,明明知道是梦,总觉得有什么异样。还有让我醒来的神秘少女,与梦中的白衣少女有什么牵连似的。
“没,没什么。一个奇怪的梦。”
“那就赶紧吃早饭吧,还有两个小时就放假了,回家怎么玩啊?”
风铃海是我的好朋友,是一个外表温暖,内心细致的人。见我有些不适便有意扯开话题。
我渐渐恢复平静,也很快投入了话题:“哈?我哪里有打算!有事叫我吧,反正你怎么都能联系上我。”
“哈哈,那我先上教室报道了,吃完找我哟~”风铃海撇下一句话,潇洒的走了,还不忘把房门关上。
吃饭?根本没有兴趣,更没有心情。我匆匆忙忙洗漱打点一下,换好衣服,披了一件外套走出宿舍了。
“早啊,天泠!”一个甜美的女声传入耳畔。对面女生楼里走出来一个相貌端庄,身材高挑,亭亭玉立的可爱女孩,长长的头发披下来,直到裙边。虽身穿校服,但同样也能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怎么能碰见她!”我立马头也不回地向前快步走去。留下少女一人刚刚伸出手,和她沮丧失望的神情。
“怎么了,风铃月?”一个同样甜美动人的少女走在她旁边,满脸疑惑。但是在学生稚气的脸上多了丝丝成熟的美感。
“没事,我们也快点去教室吧。”风铃月眼眶内似乎隐隐有泪光闪动。
风铃月,自然是风铃海的亲妹妹了。而她旁边的女生是她的闺蜜叶紫凝。风铃海是我的挚友,而他妹妹风铃月在第一次见到我时便清清楚楚地表达了对我的仰慕之情。具体原因,连他哥都不了解。我不愿意接受,胡扯地说“学校是禁止早恋的,好好学习,为国争光。”——任谁都听的出来,这是一个没有一丝可信度的借口。但自此以后,面对风铃月的“死缠烂打”我最终只能选择逃避。
当风铃月来到教室时,只有几个同学到了教室,当然,并没有我。同学大多都趴在桌子上假寐,有一人例外,“早上好,月儿。”这是风铃海的声音。
一般来说,“月儿”这一昵称风铃月只让他哥和天泠两个人叫,但天泠从未这样叫过她。
“哥,你看见天泠去哪里了吗?”风铃月弯下腰,对着坐着的风铃海,眼睛眨呀眨的。
“哦?宿舍?不知道诶。”风铃海笑着回答,仍然一副和善的面貌。
“算了,不管他了!紫凝,我们先吃早饭。哼,这个天泠……”虽然满脸怒气,可还是能从话语中听出失落与无奈之情。于是风铃月拉着她的闺蜜叶紫凝找了一个后排座位,拆开带来的盒饭,吃了起来。
我在哪里呢?此时,望着校园来来往往的人群,我正一步一踱地朝教学楼走着。只是路过学校的一颗大柳树时,我停下了。那柳树捎上,分明坐着一个小女孩,不对——她不是人。我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右眼里根本只有一颗柳树!
小女孩身穿绿色的连衣长裙,眼睛是草绿色的,长发及腰,也是绿的,其间还有片片绿叶。她头上有一顶花环,是柳条编织而成的。此时,她正在看着升起的太阳。突然,她也发现我在看她。
“你是谁,为什么能看见本宫?”小女孩跳下树梢,站在树荫地下。她只到我的下巴那么高,却拿着质问的口气问我,称为很特殊,从她嘴里出来显得稚气十足。还有些可爱。
“光合作用,将太阳能贮存在植物体本身制造的淀粉等糖类有机物中,结合吸收水,无机盐,二氧化碳,产生并释放氧——对吧。”我故作神秘地没有正面回答,思考着重重疑惑的现象,猜测着小女孩的身份。
“你说的是什么啊!本宫问你话呢!”小女孩貌似很不高兴。我仍笑了,“这个问题你问我时,不是已有答案了吗?”
“呃……”小女孩凝滞了,万万想不到面前的少年居然这样回答。
“你是谁?”最终这个问题还是被我问到。
“本宫是柳树的精气,就是……”
“哦,小精灵了。”初步断定是超自然生物了。我打断了她的话,“真奇怪,我怎么能看见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我想起梦里往我眼睛里钻去的黑色怪物和白衣少女。与他们有关么?
“嗯?”小树精貌似很感兴趣,“你叫什么?”
“天泠!”楼上传来一声呼喊。又是这个声音,抬头看,见到风铃月笑着朝我招手,她一旁的紫凝则默默地看着我。风铃月又说话了“快上楼啊,一个人看着树发什么呆,我给你带了早点!”
我低下头,转身向着小树精,“我要走了,记住,我叫天泠。”说完,走入教学楼。
小树精望着我远去的背影,目送着我进楼,然后又看向刚刚风铃月她们出现的窗子。她惊奇的发现,风铃月旁边的少女,也就是叶紫凝正一脸警惕地看着她。眸子里充满冰冷,无情的气息,一改往日的柔情似水。小树精感到一股压力扑面而来,瞬间瓦解了她很久才汇聚好的的人形。
“风铃海,你其实可以跟你妹妹聊天的。”我无奈地看着风铃月说到,从上楼时我就在默默抱怨。
“啊?哈!人家心思都在你身上,我哪能管上啊。”
“天泠,过来坐哈~”风铃月见到我上来了,笑吟吟地拉着我的手走向她旁边的一个座位。其实她的追求者不少,整个校园享有美誉。为此许多人还找过我麻烦,不过我不畏惧,只是烦。并且不解:这么好一个姑娘,为什么看上我?越是这么想,越觉得莫名的恐惧荡漾在心头。
风铃海看着我们,说到:“哼,亲哥都没这么疼过。”
“风铃月,其实……”我抓住她的手按在桌子上,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
“哎呀,叫人家月儿嘛——”风铃月挣脱我的手,摇晃着我的胳膊,娇羞地打断我没说出的话 ,脸色有些泛红,隐隐还有泪光闪烁。
“额,我还是趴桌子上睡会吧……”于是我连忙坐到风铃月给找的座位上,把书包一挂,趴桌子上了。
“诶,这句话我要说的!”一旁的风铃海说到,满脸无奈。
“哼,不解风情。”叶紫凝走了过来,坐到了风铃月旁边,安抚着脸色通红趴在桌子上的风铃月。
过了几分钟,最后一两个没来的同学都到齐了,老师也进了教室。简单寒酸,老师正式宣布“放假!”才把全班唯一一个还埋着头的人叫起来。
“哈——这一觉。唔?下课了?放假了?你……”我刚想舒活一下僵了一早上的身体,却停了下来。
透过左眼,我看见讲台上,陈老师的头上趴着一个长尾巴乌黑的小怪物。像娃娃鱼一样。那小怪物没有眼睛鼻子,一张脸上光光的,除了它那尖利的牙齿和鲜红的,滴血的嘴巴。
一阵刺痛感像电流一般席卷我的全身,左眼视线再次发黑,左眼越来越疼了……
“天泠,睡醒了啊~”又是风铃月,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另一只手握着我的手。不得不说,她的手白净灵巧,触碰到,就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甚至在这种感觉下,眼睛里的痛感也有所消沉。——可能是心理作用吧,毕竟我也很少牵她的手。
“嘶嘶——”那个小怪物并不知道我在看他,贪婪地伸出舌头舔舐着老师的头,似乎我甚至清清楚楚地看见还有鲜血残渣的齿缝里,绿色的液体流出。“呃……”有些恶心,我将目光转向窗外,两种颜色,两种不同的场景分别在左右眼中呈现。
阳光灿烂,几片白云飘过,暖风吹拂柳树袅娜的枝条,麻雀叽叽喳喳的叫着……校园里停放着许多车辆,有些家长已经等不急接学生回家放假了,一味地看着腕上的手表。
但是左眼看来,紫色的天空,飞来飞去一群带翅膀的人形丑陋的怪物。发出吱吱吱的叫声,手里还拿着尖锐的长矛。它们翻飞盘旋,注视着地上的人,远处,早上认识的小树精怯生生地躲在树后,似乎还在发抖,血色的阳光照耀着灰色的大地,一切都显得格外妖异……
这,也太神奇了吧……我有些惊讶,两幅画面结合在我的大脑中,面对这些怪物,地上的人明显什么也不知道。
“唔……嗯……”身后传来风铃月的低吟,随即我感到她轻轻掐了一下我的手,趴在我的背上。
“天泠!跟我带月儿去医务室!”风铃海一声将我的视线移到风铃月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风铃月居然昏迷了,气息比较均匀,脸色红润,但是美目紧闭,就像睡着了,要不是这个时候不可能出现睡着的情况可能没人以为她昏倒了。
“快走!”我看了一眼窗外的怪物,有些忧虑,毕竟不知道它们是否会伤害我们。跟风铃月待在一起不短,虽然我并不能理解她的追求行为,但是并不讨厌这样的女孩,不管怎么说,她出了意外,我也很担心。过道里到处是来来往往的学生和家长,大包小包的收拾放假拿回家的东西。我抱着风铃月,风铃海在前面开路,穿梭过人群,冲出教学楼。“泠,嗯……啊……不要……!”风铃月在我耳边呓语,不知道怎么了。同时,我则继续看着那个妖异的世界,有几次那些怪物贴地飞行,几近撞上路面,但人们似乎一点察觉都没有。好在它们也没有主动攻击我们的意思,正在斟酌时,刺痛感再次传来,不仅仅是眼球,还有链接它的神经,以及整个大脑。视线再次模糊,变黑,变暗。
“嚓”一支长矛擦耳而过,险些射中我和抱着的风铃月,再次抬头,一个红色眼睛的怪物正直勾勾地盯着我,和我怀里的风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