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忽视围上来的禁卫军，径直拾阶而上，走到圣上面前，双膝一弯，重重跪了下去。
背脊挺拔的像浇足了水的青葱，宋墨：“君疑臣则诛，陛下若想要定国公的命，赐杯鸠酒足以。”
“君不死，冠不免，为何要一路拷打折磨！”
“人死了，还要用海匪寻仇做借口。来折磨一个跟海匪打了半辈子仗的人！”
他的目光直视圣上，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无尽的悲愤与质问。
“宋墨斗胆，请陛下明示，万死不悔！”
他的话音落下，祭祀大殿鸦雀无声。朱明玉站在一旁，心中五味杂陈。
万氏扶住圣上：“天大的事，也没有这样以下犯上的道理。”
圣上面露疑惑，质问道：“谁死了？”
“陛下，定国公蒋梅荪冤死在回京的船舱里。”顾玉跪在殿前，回禀圣上。
朱明玉不忍心的闭上眼睛，不愿面对。
“怎么可能，”圣上喃喃自语道，“朕还等着他，等着他回来问话……”
“是谁，是谁敢害他！”
圣上的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万氏急忙替他顺气，以免再度气急攻心。
朱明玉目光越过众人，直逼宋墨。好像在找些什么，她在宋墨腰间发现只剩半截的戒尺，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一半。
还好，起码命能保住了。
宋墨自腰间取出戒尺，双手奉呈：“这是舅舅的遗物，也是与陛下的旧物。”
“直到临死前，舅舅都紧紧握在手里。”
戒尺在宋墨手中泛着淡淡的光泽，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一段尘封的往事。
“若真事有曲折，还请陛下明察！”
宋墨字字啼血，希望为舅舅讨回公道。
就在这时，圣上忽然身形一晃，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捂住胸口，吐出一口黑血出来。缓缓倒地。
“皇爷爷！”
万氏：“放肆！把这个大逆不道的竖子，给本宫押下去！”
朱明玉担忧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浓浓的担忧。
她神色闪过一丝慌张，想要上前求情。
太子妃拦住她，不让她上前。
“弄璋，别做傻事。”太子妃凑到她身边，低声说道。
她眼睁睁看着禁卫军将宋墨押走，他的衣领还沾有几滴血色。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这是第一次朱明玉用真实面貌和他相见。
当夜，乾清宫内灯火通明，宫外禁卫军的数量多了两倍，将整个宫殿围得水泄不通。
太子留宿皇宫，朱明玉则被太子妃带走。
马车缓缓驶出宫门，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
车内，气氛凝重。
太子妃端坐在马车一侧，她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严厉：“弄璋，你当时为何上前？”
朱明玉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上的绣纹，缓缓说道：“儿只是担忧皇爷爷。”
太子妃闻言，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深深看了朱明玉一眼，“不用在我面前撒谎，我能看出来。”
朱明玉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太子妃沉默良久，最终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但你要记住，在你及笄分府之前你可以有喜欢的人，但婚姻之事必须有长辈做主。”
朱明玉表情一滞，缓缓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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