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咏指了指他,看向朱明玉:“你干的呀?”
朱明玉懒得理他,把头扭到一边。
“寿姑跟我说,她叫人在福亭被人冤枉了,我匆匆赶来,寿姑没看见,倒是看见你了。”纪咏捏住令牌的圆圈,边转边说,“你不在京都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朱明玉呛他:“工部的七品主事,跑过来管臬台衙门和市舶司的案子,你上司同意吗?”
“不同意也得同意,我这不都来了。”
宋墨清声道:“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完全忽视掉挂在架子上的丁谓,朱明玉率先走出牢房,自狱兵腰间拽下钥匙,打开隔壁牢门,救出苗安素和新桐。
府狱外,窦昭焦急地等在门口。
见朱明玉出来,飞蝶似扑进她的怀里:“弄璋,你来了……”
朱明玉连忙安慰她,还没说上几句话,纪咏便挤走她,担忧道:“哪里受伤了?上过药了吗?”
朱明玉:……
窦昭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我没事,昨天宋世子来得及时,赶在狱兵动刑之前将我救下。”
苗安素听到这话,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地往下掉,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昭儿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她一把抱住窦昭,仿佛生怕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不见。
朱明玉觉得她和苗安素比较需要大夫。
客栈内,纪咏走到窦昭身边,语气坚定而不容拒绝:“我替你把脉,看看有没有内伤。”
窦昭轻轻摇头:“我真的没事,不必麻烦了。”
纪咏却不依不饶,伸手就要去抓她的手腕:“不行,让我看看。”
窦昭阻止不及,手被放在他鼻尖闻了闻,问:“手上怎么有药粉的气味?”
嘶——
纪咏不小心碰到窦昭的伤口,被痛得一抖。
“我不想你们担心,伤得不重。”
纪咏给窦昭上药,“这手再不救治恐要留疤,”他把手捧着,小心涂抹药膏。“大号螳螂精给的军中劳什子粉只能止血,我这可是生肌良药,保证不会留疤。”
朱明玉:……
宋墨:……
螳螂精?说的他吗?
朱明玉默默挪远,说了他就不要说她了哟。
待上完药,几人围坐在圆桌边,商议下一步对策。
宋墨:“ 丁谓在定国公遇害那晚深夜离府,不过这些都算不上是实证,但如今丁谓贼喊抓贼,冤枉苗氏商船通敌,反倒漏了陷。若能逼出口供,便能御前定罪。”
纪咏右眼下有两颗黑痣,和他的桃花眼交相辉映,看起来不像书生官员,像妖僧。
纪咏:“丁谓倒卖赈灾粮大发国难财,搜刮欺压百姓。如今又着急诬告苗家,挖得越深,便能挖出更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继续说道:“若能登上商船,便能调查清楚。”
宋墨去,朱明玉也去。
“怎么,难不成你们还想同时登船?”纪咏眉眼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没有丁谓的令牌和手印,怎么进去,整个港口可是重兵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