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说讨厌除我以外的人碰他的时候
我能明显感觉到他的精神和情绪状态都不对
还没来的及说出什么别的话
司岚就松开了牵着我的那只手
小心翼翼的轻捧着我的脸
“你会厌烦我吗”
“会厌烦我现在的几乎不能自理的样子吗”
“会厌烦我的阴郁偏执和对你接近痴迷的依恋吗”
他的声音里平静里带着疯狂，像随时都要倾覆的潮水
眼神聚焦在我眉眼的时候，是令人心惊的执拗和痴迷
我平静的握起他的手腕，用脸轻蹭了蹭他的手心
“不会”
司岚俯下身，把自己的脑袋埋进我的肩膀
他再次抬头看我，眼里神色依旧浓郁，带着些许天真的问出令我汗颜的话
“父皇和母后都说，只有听话，乖巧，懂事，会替父母去死的孩子才是好孩子，只有好孩子才可以拥有想要的”
“可我是不听话，不乖的坏孩子”
“我也可以拥有想要的吗”
他现在的状态……这是陷入以前的幻觉了？
我轻点了一下他的额头
他‘唔’的一下捂住自己的额头，生怕我在点
“他们说的都是歪理，你当然可以拥有自己想要的”
他还想反驳
“可……”
我当场堵住他未完的话语
“你忘了？他们并不是你的亲生父母”
“所以不用在乎他们”
司岚呆呆的点了点头
“对，他们不是亲生父母，我的亲生父母也已经不在了……”
我脸色有些难看且担忧的看着司岚
司岚像是意识到了我的视线安静的说
“我没事的，你别担心，带我回去吧，姐姐”
我再次小心的带着司岚回到寝殿
开始用术着手给他做了一条绑在眼睛上的缎带
在司岚快要睡下的时候唤了他的名字
“司岚”
他闭着眼睛回头转向我
我小心的将缎带绑在司岚眼前
“试试睁开眼睛看看”
他按照我说的将眼睛睁开
声线里带着少有的激动
“不是只有纯黑的画面了”
“是有色彩的了”
我摸了摸司岚的脑袋
“废了点功夫，但是有效果就好”
“你明明那么怕黑，还一直看那些黑影和模糊的东西，还强忍着不告诉我”
“早些休息吧，司岚，太医说过你不能太劳心伤神”
司岚想问我话，被我堵了回去
“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我好好的，没什么事”
“不用太担忧的”
司岚在术的作用下困倦不堪
最后只说出了一句
“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司岚的状态依旧是朝着最差的方向发展
用术做成的缎带让他重新有了基本的感知
但是他还是会突然陷入幻觉
有时是过去的回忆
有时是无法完全理解的呢喃
发作的时候会异常暴戾
不是想砍人就是想摔东西
之前差点没拦住冲上去就是砍人
还好被砍的那个人没出事，只是受了点惊吓，擦破了点皮
我想出的办法就是
除了上朝以外的其他时间陪着司岚，让他摔东西
桌角，屋棱该包好的包好，利器收起来
要摔的东西上面施过术
司岚怎么摔那个东西都不会碎裂
我同时也观察到，司岚……他的不清醒时间早就覆盖了他的清醒时间
甚至还多了个记忆空白时间
术的缎带能明显感知到他的心性和情绪变化
……暴走和温润的极端
少年为遮盖司岚和我身上的不寻常以及忙活朝堂操碎了心
感觉他有点心力交瘁了
在婚礼前七天，司岚的状态莫名的稳定了下来
清醒时间盖过了不清醒时间，却让我心头发紧
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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