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雨终于停了。
端妃宫内,气氛静谧而压抑。太监猫着腰,快步走进殿内,先是毕恭毕敬地行了个大礼,而后声音平静地对王莺和李修茗说道:“娘娘,殿下,大皇子李修哲伙同武安大将军陆凉,贪墨军饷,私自招募军队,意图谋反,如今证据确凿。圣上龙颜大怒,已削去大皇子一切爵位,贬为庶人,即日便要迁至靖安陵守墓,若无诏书,不得再踏入京城半步。”
王莺听闻,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中藏着多年的隐忍与得意。
太监见状,又连忙转向李修茗,谄媚地说道:“殿下,如此一来,往后朝堂上诸多事宜,可就要仰仗您来操持了。奴才先恭贺殿下,往后定是前途无量啊!”
听此,李修茗的脸上似有些得意,他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杯身。然而,不知想到了些什么,他的神情有些复杂。
王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心中暗自思忖,觉得时机已然成熟,于是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王莺皇上今日身体似有不适,你们去传太医院最好的太医,速速来为皇上诊治。
李修茗母妃,这太医……
李修茗话到嘴边又咽下,看着王莺不容置疑的眼神,他只能把担忧藏进心底。
王莺放心,太医院早有咱们的人,不会出岔子。
王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王莺皇帝时日无多,等他一去,这天下便是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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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的院判匆匆赶到养心殿,一番仔细的诊脉后,神色凝重地退出殿外。
王莺早已在外等候,见院判出来,立刻上前,眼中带着担忧与紧张。
王莺皇上龙体究竟如何?
院判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地回道:“娘娘,皇上脉象虚弱,体内似有慢性毒素堆积,微臣需回去仔细研究药方,尽力调理。”
王莺心中暗自得意,脸上却故作担忧。
王莺务必全力救治,若有差池,你这太医院上下,都担待不起。
院判唯唯诺诺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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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本是极好的机会,没想到那个小仙多此一举,救了陆长空一命,让他再次死里逃生。不过,请主上放心,属下另有安排,他活不了多久了。”
“你最后说到做到,否则坏了本座的大计。本座定会让你跟他一起死无葬身之地。”
“主上息怒,属下对主上的忠心,日月可鉴。”
“本座,等你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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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解莺时柳眉倒竖,猛地一拍桌子,杏眼圆睁,怒声骂道。
解莺时这个狗皇帝,早就听义父说过,他不是个东西。
解莺时没想到竟如此不堪!
绿荷满脸忧色,急忙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说道:“小姐,听说官兵拿着画像,正在全城搜捕与陆府相关的人。咱们真的要回安凉吗?过不了多久,他们怕是就要搜到这客栈来了。”说着,她“扑通”一声跪地,双手紧紧拉住解莺时的手,眼中满是焦急,“小姐,咱们快走吧,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解莺时紧咬下唇,沉默不语,唯有那双美目之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她缓缓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似是在暗暗下定决心。
次日,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
紫辉抬手轻轻推开房门,屋内空荡荡的,不见解莺时的身影。
他目光一转,瞧见桌上放着一把伞和一封信。
紫辉看完信,喃喃自语道。
紫辉原来她一直都记得我。
说完,紫辉放下信拿起桌上的伞,他紧紧握住那把伞。
紧接着紫辉顾不上许多,拔腿就往城门口狂奔而去。
好不容易赶到城门口,只见前方一名士兵扯着嗓子喊道:“抓到钦犯,可就地诛杀!”紧接着,一众士兵齐声应和:“是!”声音震耳欲聋,在空气中回荡。
紫辉心急如焚,一把拉住身旁的路人,气喘吁吁地问道。
紫辉请问这位大哥,前面怎么了?
那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缓了缓神才说道:“好像是有一个朝廷要抓的钦犯逃出城了。”
紫辉闻言,心跳陡然加快,忙不迭地追问。
紫辉逃哪边了?
“听说是北边。”那人撇了撇嘴,看着一边贴着的画像又嘟囔道,“现在这世道不太平,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出城。”
紫辉心里“咯噔”一下,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解莺时的面容,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紫辉(心想)遭了,神仙姐姐,你可千万要等着我来救你啊,千万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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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莺听说程丞相没上朝,赶忙让李修茗去程府探望,借机探虚实。李修茗无奈前往。
程父迎接后,亲自斟茶。
李修茗就是不想惊扰您休息,才没让奴才通传。
李修茗听闻昨晚陆家那贼子,劫持了丞相的爱女,逃出了城,丞相急火攻心之下,便一病不起。
李修茗父皇甚是担忧,便命本王来看望程丞相。
程父欠身道:“多谢皇上挂念,我无大碍。”
李修茗连忙摆手,诚恳地说道。
李修茗程丞相,千万要保重身体啊。您是国之重臣,大陈的未来还需要仰仗您的护卫,万不能有失。
程父面露愧色:“老臣有罪啊,让贼人逃脱,其实小女性命倒是其次,可这放虎归山给大陈带来祸患。老臣……老陈真是百死莫赎啊。”
李修茗微微前倾,安慰道。
李修茗丞相不必忧心,官兵已全力搜查,听闻陆家那余孽又受了伤。
李修茗您放心,左不过两日,应该就能听到贼子伏诛,您女儿被救回的消息。
程父心中一紧,脸上却不动声色,拱手说道:“宁王殿下厚爱,老臣实在无以为报。”说着,便要向李修茗行谢礼。
李修茗丞相不必如此多礼。
李修茗说来丞相或许不知,程小姐兰芷与本王乃是挚友。
“挚友?”程父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李修茗神色笃定,点头说道。
李修茗正是,兰芷与本王交情匪浅。
李修茗丞相放心,本王定会倾尽全力营救兰芷归来。
言罢,李修茗端起茶杯,仰头一饮而尽。
恰在此时,程父控制不住地咳嗽了几声。
李修茗见状,连忙起身,说道。
李修茗丞相还是好生休养,本王便不多打扰了。
待李修茗离开后,程母从内室走了出来,看着李修茗离去的方向,轻声对程父说道:“一直未曾留意,这宁王殿下,着实不简单啊。”
程父目光深沉,冷哼一声:“哼,这不叫的狗,咬人才最凶狠,往后行事,还得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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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茗好不容易摆脱了暗中盯梢的眼线,七拐八绕后匆匆来到了宋府。
李修茗步伐匆匆,踏入宋府,目光急切地搜寻,终于在那株盛放的海棠树下,找到了独自伫立的宋祥云。
听到脚步声,宋祥云缓缓抬眸,看见李修茗的瞬间,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光亮,可很快又被深深的哀伤所掩盖。
宋祥云微微欠身,声音带着几分疲惫。
宋祥云殿下,您来了。
李修茗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温柔与关切,走近几步,声音轻柔。
李修茗祥云,我知道你在为陆将军和程小姐忧心。
宋祥云扯出一抹苦笑,神情悲戚。
宋祥云他们四处逃亡,生死未卜,殿下可有办法救救他们?
李修茗目光闪躲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他轻轻握住宋祥云的手,安慰道。
李修茗祥云,你先别着急,我一直在想办法。
李修茗只是此事棘手,需要些时间。
李修茗我会尽力,只是朝堂局势复杂,还需要些时间周旋。
宋祥云那就拜托殿下了,他们都是无辜的。
李修茗放心,我定会想办法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