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聚于沂台之下,秋风吹过,带着丝丝的倦意。
凌商开口说道:“如今人心惶惶,战争一触即发,我们需要做的,就是保护那些没有仙根的平民百姓,不让战火硝烟吹席至此,为保我修仙界长久太平,无灾无难,后辈特意请来了祭司殿的掌事祭司占卜卦象。”
众人让出一条道来,一个看似十六七岁的少年走出来,他的名字叫祈生,看向众仙疑的眼神解释说道:“老朽本该已是命丧黄泉的年纪。麒麟山之战…老朽违背了天命,私自篡改了命格。”
仙盟会来的大都是后生修士,对麒麟山一战没有了解,只因老盟主,也就是凌商的父亲凌肃严禁将此战事息传给下代,知晓的人甚微。
“即是违背了天命,就应该受到天遣,天谴怎么会是.……会是这样的?”说话之人是归云山随行弟子桑由, 对祭司之事略有了解 ,他这一问也是多数人的心头疑惑。
上一世桑曲是极为崇拜沈随的,以至于每每看到桑由和沈随黏在一起时,洛上恩都会吃醋,但他记得在乱葬岗一战之前,桑由便战死了,他也无暇顾及他人。 洛上恩觉得自己是发懵的,刚才看了半天也没瞧见桑由,不知道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祈生大祭司笑着说道:“老朽本该,老朽本该!”……神神叨叨的。
洛上恩看向沈随,问道:“这个老头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什么?”
沈随没听明白洛上恩问的,于是说道:“嗯,和你看到的一样……天谴…让别人受了。”
洛上恩想和师尊说,他们两个说的不是一回事,但看师尊那么可爱,他便不想再打扰了师尊。
祈生大祭司拿起太极笔,在空中写了一段虚无的符,手一顿,便成了流动的梵文。
“归来兮,归去兮!”
洛上恩没有再去看,他是向来不信天神的。
他望向天空,天好像更黑了。他不记得上一世师尊和他说过到仙盟会后有占卜卦象的仪式,更甚的是祈生大祭司也没有在这个时间段出现,都是巧合吗?
—阵邪风吹过, 整个天空都变为了翻天覆地的黑,不远处有雷声轰鸣, 大风将桌上的祭品都吹翻在地,卷起的尘土叫在场的人难以睁开眼睛。
凌商在狂风中艰难地睁开双眼,焦急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洛上恩用自己的衣袖裹住沈随,防止师尊被沙石了眼睛,然后他的表情难得正经肃目道:“天降大灾,脱胎换骨。”
祈生大祭司明显愣了一瞬,但风实在太大了,以至于几乎没有多少人听到。
他向凌乱的风中喊道:“天降大灾,脱胎换骨,天要亡我修真,于事无补!”
沈随挣开洛上恩,勉强稳住身形说道:“祭司,你不是说福星自保修仙界的吗,怎么就到了如今这无力回天的程度了呢?”
他曾在芜泽海许下誓言,“无以修身,但愿修人”,他想没办法改变自己了,但未来的命格是谁也说不准的,做与不做,一念之间。
洛上恩烦恼的看向沈随,却也无可奈何,师尊想拯救这苍生可怜之人,但谁还不是可怜之人呢?
茫茫人海中,师尊的这点儿悲悯简直可笑。
祈生大祭师费了很大劲儿才抓住桌角,慢慢道来:“天命,都是天命!老朽这条贱命本就不该苟活于世,这就是天谴,你们瞧啊,这就是违背天命的下场,都是老朽不好.是老朽拖累了你们…”
终于,听不进去的洛上恩三步并作两步,顶着怪风将祈生大祭司从地上拎了起来,表情不悦道:“你要死就去死!费那么多话干嘛?浪费口舌,知道命贱你就不要活着!”
洛上恩的眼睛直视别人时黑洞洞的,叫祈生大祭司不断颤票,以及说不出来的感受。洛上恩将人扔在地上,骨节分明的手还嫌人脏似的往衣服上拍了拍。
望祈生大祭司望向洛上恩的手骨,如同五雷轰顶般,有什么东西从脑袋中炸了,他顾不上其它,忙不跌的站了起来,隐匿在人群之中。
风终于停了,天空归于平静,不时有几朵白云飘过,一片祥和。
沂台之上,一片狼藉。
“唉呀,师尊你知道的,我平时…不那样讲话的,你瞧那个狗屁大祭司讲的是什么话,就不会讲一点吉利的……”洛上思默默的看向师尊,就像一只受过伤的小狗巴巴的望向主人,祈图得到原谅。
沈随弯下身去捡地上 掉落的物品,头也不回的道:“嗯。”
这是什么情况???师尊这是生气了?!有点懊恼又有一点儿小雀跃是怎么回事.
洛上恩想自己一定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