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想躲。
"这个给你。"周泽言把衬衫递给我，"我看你的衣服脏了，这个你先穿着吧。"
我看着他手里的衬衫，愣住了。那是一件全新的白衬衫，上面还有淡淡的松木香气，跟上辈子周泽言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他以前也总这样照顾我，却从来不是因为爱情。
"不用了，谢谢。"我摇摇头，往后退了一步。
"拿着吧。"他把衬衫塞进我手里，"总不能穿着脏衣服上课吧。"
他的手指碰到我的手心，冰凉的触感让我心里一颤。我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眼神深邃，像一潭不见底的湖水，让我看不透。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忍不住问。像以前那样因为我是妹妹吗？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因为我想追你啊。"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愣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
白衬衫的布料还带着阳光的温度，松木香气混着周泽言身上特有的凉薄荷味，争先恐后往我鼻腔里钻。这句话像颗炸雷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开，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你说什么？"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手里的咖啡冰沙杯壁凝着水珠，顺着指缝滑进校服袖口，冰凉刺骨。
陈思琪在旁边猛地倒抽一口冷气，手里的钱包"啪嗒"掉在地上，硬币滚了一地。她看看我手里的衬衫，又看看周泽言，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周、周泽言同学，你刚才说...要追我姐？"
周泽言没理她，目光始终落在我脸上。他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方投出一小片阴影，那双总是带着兄长温和的眼睛此刻深不见底，像结了冰的湖面。
"我听见了。"我把衬衫塞回他怀里，指尖触到他灼热的皮肤，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周泽言，别开玩笑了。你一直把我当妹妹。"
这辈子的我们应该保持距离。他怎么会突然说要追我？难道是重生改变了什么？还是...他也记得上辈子的事？
"谁跟你开玩笑了？"他把衬衫重新推过来，力道不大却不容拒绝，"拿着。总不能穿着沾了咖啡的衣服上课。"
我看着那件白衬衫，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上辈子我最喜欢的就是他穿白衬衫的样子，阳光洒在他身上，连汗毛都染上金边。可现在，这件衬衫却像烙铁一样烫人。那些被他当作妹妹的时光，那些小心翼翼隐藏的暗恋心情，此刻都变成了刺。
"我说了不用！"我提高声音，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慌乱，"周泽言，我们只是朋友，你别这样！"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有这么大反应。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像冬日湖面碎裂的薄冰："朋友？什么时候开始？"
"姐..."陈思琪拉了拉我的衣角，小声说，"你别这样啊..."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慌，陈妍萱，你不能慌。一定是哪里搞错了。这个世界的周泽言只是长得像上辈子那个，性格完全不一样。他不会记得那些年把我护在身后叫我小不点的日子。
"对不起，我还有事。"我转身想走，手腕却突然被他抓住。
他的手指冰凉，力道却大得吓人。我挣扎了一下，没挣开。
"陈妍萱。"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认真，"我是认真的。"
我猛地抬头看他，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那里面没有了刚才的探究和复杂，只有一片认真，像深夜里平静的大海。和记忆里拒绝我时的眼神完全不同。
"放手。"我的声音冷了下来。上辈子爱得那么卑微，看着他挽着别人的手走进教堂，这辈子我不想再重蹈覆辙。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缓缓松开了手。
我立刻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像躲避瘟疫一样躲开他。
"衬衫你拿着。"他把衬衫放在旁边的窗台上，"不穿可以丢掉，但别拒绝我。"
说完，他转身就走。白色衬衫在阳光下晃得人眼睛疼，背影挺拔又落寞，跟记忆中最后一次见他的样子慢慢重合。那天他穿着笔挺的西装，也是这样决绝的背影。
"姐..."陈思琪捡起地上的钱包，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你跟周泽言...以前认识？"
我心里咯噔一下，强装镇定："不认识啊，怎么这么问？"
"可他刚才..."
"可能是搞错了吧。"我打断她，拿起窗台上的衬衫塞进垃圾袋，"走吧，回去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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