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一边细心地剥着炸鸡的脆皮,一边还不忘打趣陈妍萱:“你呀,就知道使唤我这个男朋友,小心我哪天罢工。”陈妍萱吐了吐舌头,从许砚手中抢过一块已经剥好皮的炸鸡,塞到嘴里大嚼起来,含糊不清地说:“你才不会呢,你最好啦。”
周泽言轻轻咳嗽了一声,提议一起玩个游戏。陈妍萱拍手赞成,许砚也表示同意。他们玩起了猜数字的游戏,许砚总是故意出一些很刁钻的数字,让陈妍萱和周泽言猜得晕头转向。陈妍萱嘟着嘴,假装生气地说:“许砚,你是不是故意的,这么难猜。”许砚无辜地耸耸肩:“我这是考验你们的智商呢。”
周泽言笑着说:“许砚,你可别欺负妍萱了,小心她真的生气了。”许砚这才收敛了一些,给了他们一个比较容易猜的数字。在游戏的过程中,陈妍萱发现周泽言的心思好像并没有完全在游戏上,她悄悄地用胳膊碰了碰周泽言,小声说:“泽言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周泽言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没有,就是有点累了。”
李俊逸此时正独自走在街头。他路过一家花店,看到橱窗里摆放着的百合花,那是陈妍萱最喜欢的花。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眼神变得有些温柔。他想起每次看到陈妍萱时,自己内心的悸动。他苦笑了一下,转身离开花店,却在转身的瞬间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李俊逸连忙道歉,抬头却发现是林悦。林悦今天看起来有些憔悴,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黑眼圈。她看到是李俊逸,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没关系,是我没注意看路。”李俊逸看着林悦,觉得林悦现在的样子和自己有些相似。
“你看起来有些不太好,是有什么心事吗?”李俊逸关切地问。林悦犹豫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只是最近没休息好。”李俊逸没有再追问,他和林悦并肩走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是却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回到陈妍萱这边,客厅里暖气开得太足,炸鸡盒子冒油,空气里全是孜然和甜辣酱的味道。
周泽言把最后一根薯条蘸满番茄酱,塞进嘴里,顺势往沙发里一靠,长腿无处安放,干脆翘在茶几上。周泽言看着许砚和陈妍萱之间亲昵的互动,嘴角虽然挂着笑容,但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许砚正用牙齿咬手套,陈妍萱鼓着腮帮子数鸡块——忽然笑出声。
“笑什么?”陈妍萱抬眼,嘴角还沾着脆皮渣。
周泽言指了指她的脸:“小时候在山上摘野果,你也这么吃,像仓鼠囤粮。”
一句话把记忆拉回十二岁。
那天山腰的野山楂树太高,陈妍萱踮脚也够不着,急得直跺脚。许砚二话不说往上爬,结果脚下一滑,连人带果滚下来,膝盖蹭得血呼啦。他咧着嘴,却把攥得紧紧的果子往她手里塞:“给你,最大最红的。”周泽言在旁边看得眼皮直跳,掏出手帕往许砚膝盖胡乱一缠,嘴里嫌弃:“笨死了,爬个树都不会。”说是嫌弃,手却抖得厉害,生怕弄疼他。
回忆被许砚的吐槽打断:“周泽言,你那手帕上绣着小鸭子,当时可把我笑惨了。”
周泽言翻白眼:“我妈买的,关我啥事。”
陈妍萱笑到打嗝,拿可乐罐敲许砚的肩:“别揭短,泽言哥不要面子的啊?”
三人闹成一团。
半小时后,周泽言起身告辞,许砚和陈妍萱送他到门口。门口冷风直往脖子里灌,他裹紧外套,回头冲两人摆摆手:“走了,别送。你们要好好的,不要像以前那样闹别扭了。”
许砚揽着陈妍萱的肩膀,笑得很欠揍,说:“放心吧,我们不会的。慢走,不送,明天记得带奶茶。”
周泽言嗤笑:“你干脆把我当外卖员算了。”转身离开。
街对面,李俊逸拎了袋烤红薯,热气糊了眼镜。他刚想给陈妍萱发微信问要不要宵夜,却看见周泽言独自走出来,背影被路灯拉得老长。李俊逸想了想,收起手机,转身进便利店买了罐热咖啡,追上几步递过去:“喂,冻成狗了。”
周泽言愣了半秒,接过,指尖被烫得一缩:“谢了。”
两人并肩站在路边,呼出的白气混在一起。李俊逸忽然问:“你是不是也……”
“早翻篇了。”周泽言打断他,拧开咖啡喝一口,苦得直皱眉,“倒是你,还藏着掖着?”
李俊逸没答,只把烤红薯掰一半塞给他:“吃吗?超甜。”
周泽言咬了一口,烫得直跳脚:“天,这玩意儿怎么这么烫!”
两个大男人在路边龇牙咧嘴,像傻子。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李俊逸和林悦在街头分开后,林悦回到家,她坐在窗前,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周泽言的样子,自己这样很傻,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台灯昏黄 ,她翻开日记本,最新一页写着:
“他今天又不记得我了。算了,反正我也不记得喜欢他多久了。”
写到这儿,她忽然笑出声,拿笔在边上画了个爆炸头的小人,标注:周泽言失忆中,勿扰。
楼下传来外卖员喊号,她趿拉着拖鞋冲下去,顺手把日记本塞进抽屉。
风把门砰地带上了,像替谁关上了不该打开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