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银杏林的余温还没散尽，陈妍萱和许砚的车刚倒进地库，一辆银灰色轿车就贴着他们停下——李俊逸熄火，降下车窗，笑得像偶遇：“好巧，同一层。”
巧什么巧？许砚在心里啧了一声，面上还是礼貌点头：“李总，真会挑时间。”
李俊逸下车，手里却是一只精致的牛皮纸袋，印着某茶社的logo。他晃了晃袋子，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妍萱，今天回来的时候路过你最爱的那间茶社，顺手买了限量款桂花酒酿团子。还是热的，要不要一起尝尝？”
说完，他眼尾轻轻扫过许砚，像不经意，又像示威。
许砚挑眉，把外套往肩上一甩，掌心却顺势搭在陈妍萱腰后，指尖若有若无地画圈：“晚饭我订了西厨，她胃娇，吃不得糯米。”
陈妍萱被夹在中间，鼻尖一边是桂花甜香，一边是许砚身上淡淡的雪松味，她干笑两声，把话题踢回去：“要不……上楼一起？人多热闹。”
电梯里，数字一层层跳，气氛一层层冰。
李俊逸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把纸袋捧得端正，纸袋边缘被他的指尖捏出一道浅痕。
“妍萱，桂花酒酿的甜度我让他们减半，怕你夜里睡不着。”
声音低，却恰好能让许砚听见。
许砚靠着墙壁，脚尖轻点节拍，懒洋洋地补刀：“她夜里睡不着，是因为有人发消息不分时辰。”
李俊逸抬眼，笑得温润：“是吗？那下次我调静音。”
叮——十二楼。
门一开，许砚先迈步，侧身挡住李俊逸：“小心门槛。”
李俊逸微笑：“谢谢，我看得见。”
许砚也笑：“怕你摔了赖我们。”
陈妍萱在后面翻白眼：幼稚不幼稚？
进屋，灯光亮。
李俊逸把纸袋放在餐桌中央，动作轻得像放一枚炸弹。
“团子要趁热，凉了皮就硬。”
他打开袋口，热气混着桂花香扑出来，三颗圆滚滚的团子躺在竹叶托上，晶莹得能映出人影。
许砚把外套挂好，袖子一挽，打开冰箱，拿出冰块，叮叮当当往玻璃杯里倒：“桂花太腻，配点冰乌龙茶才解。”
说着，他把杯子推到陈妍萱面前，杯壁凝着水珠，恰好挡住李俊逸的视线。
李俊逸垂眸，指腹擦过竹叶边缘，声音依旧温和：“妍萱，要试试新口味吗？店里还有龙井奶盖，我让他们留了小料，芝士减半。”
许砚端着另一只杯子，慢悠悠地补刀：“她乳糖不耐，芝士减半也拉肚子。”
陈妍萱被两束目光夹击，后背一阵发麻，只能端起冰乌龙：“我……先喝这个，团子等会儿。”
李俊逸也不恼，拿起竹叶托，指尖轻捏，团子在他掌心滚了一圈，像撒娇。
“那我先吃一颗，妍萱不介意吧？”
他咬下一口，桂花蜜顺着唇角溢出一点，被他以指腹抹去，动作慢得像在拍广告。
许砚眯了眯眼，忽然弯腰，从茶几抽屉里翻出一只空碟子，啪地放在桌上：“李总，别弄脏桌布，妍妍上周才换。”
李俊逸笑得温文尔雅：“许总真细心。”
电视里播着卡通，小老鼠正把奶酪往洞里拖。
陈妍萱盯着屏幕，却听见耳边刀光剑影——
许砚：“桂花酒酿糖分高，李总晚上健身记得加两组卷腹。”
李俊逸：“许总放心，我代谢快。”
陈妍萱：“……”
夜深，送客。
电梯口，许砚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拎垃圾袋：“垃圾我顺路带下去，省得你跑。”
李俊逸弯腰把陈妍萱门口的地垫摆正，声音温柔得像夜风：“夜里风大，团子我放保温盒了，明早微波三十秒就好。”
两人对视，火花噼啪。
电梯门合拢前，许砚忽然伸手，把李俊逸用过的空竹叶托塞回他怀里：“李总，竹叶容易招虫，记得带走。”
李俊逸接住，笑得无懈可击：“谢谢提醒，下次我带防虫喷雾。”
门关上，陈妍萱靠在墙边，长出一口气。
手机屏幕亮起，两条消息同时跳出：
许砚：【到家报平安。明早给你带低糖豆浆。】
李俊逸：【保温盒在玄关，明早微波三十秒，甜度刚好。】
陈妍萱看着两条消息，哭笑不得，最后回了同一个表情包——
【熊猫摊手：我选择原地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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