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要不要把茶馆关门了？”小二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问道。
“先别急。”洛锦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今晚的戏还没完呢。”
茶馆里的商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刚才发生的事。
北斗一口饮尽杯中酒，大声笑道：“天权星这次可真是丢脸丢到家了，浑身泥水不说，连裙子都被茶水泼湿了。”
“可不是。”钱掌柜捋着胡子，“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今天可算是栽了个跟头。”
眼镜商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压低声音说：“我听说天权星为了找那位神秘富婆，都快把璃月港翻个底朝天了。”
“可不是嘛。”一个身材矮胖的商人接话，“我家隔壁的王老板说，天权星昨天还去他店里查账来着。”
“查出什么了吗？”北斗饶有兴趣地问。
“能查出什么？”矮胖商人嘿嘿一笑，“那账本早就准备好了，干干净净的。”
众人哄堂大笑。洛锦看着这群商人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
她正要说话，茶馆的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身穿灰色长衫的中年人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
此人名叫孙掌柜，在璃月港开了一家布庄，是洛锦的产业之一。
“洛掌柜。”孙掌柜一进门就直奔洛锦，“不好了，天权星......”
“慢慢说。”洛锦给他倒了杯茶，“天权星怎么了？”
“她......”孙掌柜喘着粗气，“她刚才去了我的布庄，说要查账。”
“查就查呗。”北斗插嘴道，“反正账本都准备好了。”
“不是账本的事。”孙掌柜擦了擦额头的汗，“她说要查仓库。”
茶馆里顿时安静下来。洛锦放下茶杯，轻声问：“她人呢？”
“在布庄外面。”孙掌柜说，“她说要等甘秘书拿新的文书来。”
“新的文书？”钱掌柜皱眉，“这是要大动干戈啊。”
洛锦站起身，整了整衣襟：“走，去看看。”
“掌柜的。”小二连忙说，“要不要把茶馆......”
“不用关门。”洛锦笑道，“一会儿还有客人要来。”
众人跟着洛锦出了茶馆。璃月港的夜市已经开始热闹起来，街道两旁的灯笼一盏接一盏地亮起。
走了没多远，就看见布庄门口围着一群人。
凝光站在人群中间，身上的衣裙还是湿漉漉的。
她脸色铁青，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布庄的大门。
几个侍卫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进出。
“天权星。”洛锦走上前，笑着打招呼，“这是要做什么？”
凝光转过头，看见洛锦，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你来干什么？”
“这不是听说天权星要查我的布庄，特意来看看。”
洛锦笑道，“怎么，不欢迎？”
“你的布庄？”凝光冷笑，“你不是说自己只是个小茶馆老板吗？”
“这布庄是我朋友的。”洛锦指着孙掌柜，“我只是来帮个忙。”
“朋友？”凝光看了孙掌柜一眼，“怎么，你的朋友还真不少？”
“天权星说笑了。”洛锦依旧笑着，“做生意的，自然要多交些朋友。”
就在这时，甘雨匆匆赶来，手里拿着一卷文书：“天权星，文书带来了。”
“好。”凝光接过文书，展开给洛锦看，“这是七星堂的搜查令，你没意见吧？”
洛锦扫了一眼文书，脸上的笑容不变：“天权星，您这是何必呢？”
“何必？”凝光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人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天权星。”洛锦轻声说，“您这样贸然搜查，怕是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凝光举起文书，“我有搜查令。”
“是有搜查令。”洛锦点点头，“可是您想过没有，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
“什么后果？”
“您看。”洛锦指着围观的人群，“这么多人看着呢。
要是搜不出什么，天权星的脸面往哪搁？”
凝光脸色一变。围观的人群中已经响起窃窃私语。
“听说天权星今天被人耍了一整天。”
“可不是，到处找什么神秘富婆。”
“现在又来搜查布庄，该不会是疯了吧？”
甘雨见状，连忙上前劝阻：“天权星，要不我们......”
“闭嘴！”凝光厉声打断，“今天必须查！”
“那好吧。”洛锦叹了口气，“孙掌柜，开门。”
孙掌柜打开布庄大门。凝光带着侍卫冲了进去，开始翻箱倒柜。
布料被扔得到处都是，账本散落一地。
“天权星。”洛锦站在门口，“您这样乱翻，布料都要坏了。”
“坏了赔你！”凝光头也不回地说。
“不是赔钱的问题。”洛锦摇头，“这些布料可都是提前订好的，有些还是给七星堂准备的呢。”
凝光的动作顿了一下：“什么意思？”
“您看。”洛锦拿起一匹绸缎，“这是给玉京台定制的，下个月就要交货了。
要是坏了，怕是来不及重做。”
“给玉京台的？”甘雨惊呼，“天权星，这......”
凝光咬着牙，看着满地狼藉。她知道洛锦说的没错，如果真的耽误了玉京台的订单，那麻烦就大了。
“要不这样。”洛锦笑着说，“我给天权星指条明路如何？”
“什么明路？”凝光警惕地看着她。
“我听说，明天在南码头有一批货要到。”洛锦压低声音，“是从稻妻来的。”
“稻妻？”凝光来了兴趣，“什么货？”
“具体不清楚。”洛锦摇头，“不过听说是那位神秘富婆的货。”
凝光眼睛一亮：“你确定？”
“这种事我哪敢乱说。”洛锦一脸诚恳，“要不是看天权星这么辛苦，我也不会告诉您。”
“甘雨。”凝光转身，“记下来。”
“天权星。”甘雨欲言又止。
“记下来！”
甘雨只好拿出纸笔，记下南码头的事。洛锦在一旁补充：“明天卯时，码头最东边的仓库。”
“好。”凝光收起文书，“今天就到这里。把这里收拾干净！”
侍卫们连忙开始整理布料。凝光看了洛锦一眼，转身离开。
甘雨跟在后面，欲言又止地看了洛锦几眼。
等凝光走远，北斗凑过来：“你给她指的是明路还是绝路？”
“明路啊。”洛锦笑道，“明明白白地让她知道，自己有多蠢。”
“那批货......”
“什么货也没有。”洛锦摆手，“明天卯时，南码头最东边的仓库，只会有一群讨债的商人在等她。”
“讨债的商人？”
“嗯。”洛锦眯着眼睛，“都是被她查过账的。
这些人等这一天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北斗大笑：“你这招够狠的。”
“不狠不行啊。”洛锦叹气，“不给她点教训，她还以为自己真能翻了天。”
“那明天......”
“明天你就别来了。”洛锦打断她，“免得被她记恨。”
“我倒不怕她记恨。”北斗咧嘴，“就是可惜看不到好戏。”
“放心。”洛锦笑道，“会有人告诉你详细经过的。”
收拾完布庄，众人散去。洛锦回到茶馆，掌柜正在擦桌子。
“掌柜的。”小二问，“天权星明天真的会去南码头？”
“会去的。”洛锦给自己倒了杯茶，“她现在就像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之人，什么都信。”
“那些商人......”
“都是我安排的。”洛锦喝了口茶，“每个人手里都有她的把柄，就等着明天发难呢。”
“这下天权星可要吃大亏了。”
“吃亏？”洛锦放下茶杯，“这才哪到哪。等她知道自己被耍了，肯定会更生气。
到时候，有她好看的。”
“掌柜的真是......”小二摇头。
“去准备晚饭吧。”洛锦站起身，“明天还有好戏要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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