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出了趟差,回来时浑身是伤,跌在雨村附近,几乎断了气。
当时我吓的肺阵疼阵疼的,几乎以为下一秒又能咳一盆子血,当时我就想了,等这小子醒了必须给我端茶倒水好好孝敬我,不然都对不起我大半夜背着他跑的那几公里路。
那时候我提着几罐酒,是刚回来那年埋在林子里的,那时候还是我们三个人。虽然现在就我跟胖子了,但这不妨碍我们对它的期待。我和胖子等了好久就等这一口,谁也没想到等我和胖子终于决定喝了它的时候遇上了这茬子事儿,酒罐子就这么七零八落的碎了一地。
后来我想起这事儿,感觉那酒罐子跟我真是缘分,就好像我那操蛋的人生一样。
我把那小子前脚送到医院,后脚我也晕了过去,晕之前我还在想,我跟医院是结婚了还是怎么着,后半生就离不开了。
我醒得很快,几乎是医生把黎簇送进手术室后,前脚把我放床上准备送我个全身检查,后脚我就醒了。
后来我才知道,黎簇去了趟外省是去跟张家人干起来了,尤其猛,让黎簇身上断了两根骨头竟然还是小哥踹的。我纳闷儿,问他咋着惹小哥了。他抿嘴不说话,我觉得没意思,也没等苏万来,就走了。
黎簇真以为自己要死了,回程的路上手下有人反水,他伤势太重差点儿真让人家当场踹去见阎王,他撑着一口气儿,非要来雨村看一眼,到底没撑住,晕了过去。
当时听到这话气的我肺疼,也没惯着他,上去就抽了他两巴掌。我骂他脑干萎缩,受伤了不去医院,要不是我碰巧路过,这一关都迈不过来。他回我老天都不敢收他,我不管他他也死不了。我又扇了他两巴掌。
身体出毛病后,周围人都看着不让我碰烟,今儿个实在烦,找个兄弟借了两根烟去吸烟区点着吸了半口,在嘴里含着。
吸烟区有个小窗户,外面就是停车场。
我一开始没什么烟瘾,后来尼古丁成了让我冷静下来的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也就有了。
我抽得很慢,第二根点着刚吸了一口,看见苏万从一辆刚驶停的车上下来,深吸了一口,将剩下半根烟里立在窗台上,换了条道儿下了楼。
苏万刚上到三楼,一扭头就看见燃烧的剩下半根烟,在窗台上跟上贡似的立在那儿,烟雾缭绕,好像烧的不是烟草,是命。
苏万浑身一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感觉跟师兄待着思维都跟着邪门儿起来,一转身,往相反的地方去找黎簇了。
当初我们铁三角一块儿住在雨村,种种地、钓钓鱼、喂喂鸡,真有陶渊明隐居那味儿了。
我寻思,这生活就挺不错的,等过腻了再换种生活吧。
张海客找到我的时候我是一脸懵的,我说我又不能左右你们族长的决定,就算缠着我一辈子我也帮不了啥啊。
他的激情发言古怪的停滞了一瞬间,我还以为他听进去了,结果说的更激烈了。
我不堪其扰,最后逮住了想在小哥回来前溜走的张海客,把他交给小哥了,他俩打了一架,我和胖子免费欣赏了一下顶尖战力的对决,碾压式的。
后来小哥问我我的看法,我说看小哥的决定。他沉默了好久,隔天就走了。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想起了隐居后张海客第一次来找我的那个晚上,我不能吸烟,味道太重,就开始干嚼烟草。我想起来我这兜兜转转的半生,想起来刚接小哥回家的画面,想起来那十七条疤和黎簇的恨。最后我发现我不应该再帮别人做任何决定。
虽然我成了我最讨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