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照见状,立即伸手撑开云彩因痛苦而渐渐闭合的眼皮。透过她涣散的瞳孔,张海照心头一紧——云彩中毒了,而且毒素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全身。
"你中毒了?"张海照眉头紧锁,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焦灼。
云彩苍白的嘴唇微微颤动,气若游丝地挤出几个字:"对不起...我骗了你们..."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如果...有来世...我们还做朋友...替我...向胖哥...道歉..."
话未说完,张海照已一把扯下掌心的绷带,毫不犹豫地用匕首划开刚刚结痂的伤口。她将渗血的手指抵在云彩唇边,让鲜血滴入她口中:"这种煽情的话,我才不要说,要说你自己去说!"
吴邪见状急忙抓住她的手臂:"海照..."
"吴邪我没时间犹豫了"张海照抬眼直视吴邪,眸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毒素扩散太快,你快去找小哥和黑瞎子想办法解毒,我来争取时间"
那一刻,吴邪从她眼中读懂了某种不可动摇的信念。所有劝阻的话都哽在喉间,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他咬了咬牙:"你一定要撑住,我很快回来。"
张海照虚弱地点点头,脸色已经有些苍白了。
吴邪转身飞奔而去,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树林尽头。树立中重归寂静,只剩下血液滴落的声响。张海照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她强撑着继续将血液喂给云彩,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越来越沉。
"再...坚持一下..."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失血过多的眩晕感如潮水般涌来,张海照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一点点抽离。她试图掐自己保持清醒,却发现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不过还好云彩苍白的脸庞已经渐渐有了一些血色,还没来得及高兴,云彩的脸在她视线中渐渐模糊,最终化作一片虚无的黑暗。
"千万要活下来……"这是她陷入昏迷前最后的念头,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上。鲜血从她手腕的伤口不断渗出,在褐色的泥土上蜿蜒成一道刺目的红线。
云彩的唇色已褪去乌青,胸口开始有了微弱的起伏;而张海照却面如金纸地倒在一旁,身下的石面上洇开一大片暗红的血迹。胖子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跪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撕扯着自己的衣襟。他粗壮的手指颤抖得厉害,布料几次从指间滑落,却仍固执地试图为张海照包扎那道狰狞的伤口。
"操!这傻丫头放了多少血..."胖子声音嘶哑,豆大的汗珠混着未干的泪痕砸在张海照毫无血色的脸上。他包扎的动作堪称粗暴,可当布条触及伤口时,又下意识放轻了力道,仿佛对待易碎的瓷器。
张起灵一个箭步上前,指尖精准地按在张海照颈侧。吴邪注意到小哥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这个细微的表情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凉了半截。
黑瞎子小心翼翼地将张海照打横抱起,她苍白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透明。"血暂时止住了,但必须立刻送医。"他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紧绷。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树林中闪出。吴邪瞳孔骤缩——是江寒!那个曾在西王母宫中将张海照和张起灵从陨玉中带出的神秘人。
"把她给我。"江寒挡在路中央,声音冷硬如铁,不容拒绝。
黑瞎子下意识收紧手臂:"你是谁?"他警惕地后退半步,肌肉瞬间绷紧。
江寒的眉头拧成死结,眼中闪过一丝焦灼:"没时间解释!再耽搁下去,她必死无疑!"他向前逼近一步,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交给他。"吴邪突然按住黑瞎子的肩膀,"他是海照的..."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家人。"
黑瞎子迟疑地看向张起灵,后者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他终于松手,将怀中轻如羽毛的人儿递了出去。
江寒接过张海照的瞬间,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他矫健的身影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出,转瞬消失在树林中。洞内突然安静得可怕。
吴邪望着江寒消失的方向,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想起在西王母宫时,江寒抱着昏迷的张海照从陨玉中走出的场景——那时他的眼神,与今日如出一辙。